「你膽子不小。」容十四似乎輕笑了一下,「也不怕吃壞肚子。」
「大人你敢殺,我就敢吃。」季絮蹭了蹭他的胸口。
容十四看著天花板,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
「若誰要帶走我的人,即便是神佛我也殺得。」
季絮忽然鬆開了攀著對方的手腳,撐著身子,在上方靜靜地凝視著面具下的那雙眼睛。
她的身體將朝陽都遮擋住,在容十四身上投下大半陰影。
「大人,我算是你的人嗎?」
容十四沉默。
僵持之中,季絮的餘光瞄見了他的手臂,其上有一個清晰的舊疤。
像他們這樣的修士若要以靈力恢復傷口是很容易的事情,容十四手臂上這個傷口一看就有些時日了。
他似乎並沒有以靈力將之補平,而是放任它自然恢復。
她記得這個位置。
發現她在看,容十四將動了動手臂的位置,將那個疤痕遮擋了起來。
「像大人這麼厲害的人,還有人能傷到你?」季絮將手放在他傷口的旁邊,用手指輕輕地摩挲。
「小狗咬的。」容十四淡淡地回答。
「大人你騙人。」季絮微微彎了彎眼睛,「小狗才咬不出這麼可愛的印記。」
容十四沒繼續跟她攀扯這個話題,而是站了起來:「時辰快到了。」
城主府里還有將士在等他處理事情。
季絮狀似乖順地替他將一旁的衣物拿過來遞給他。
容十四剛套上裡衣,忽然猝不及防地被一隻溫柔的手推倒坐在了床上。
季絮盤坐在他腿上,捧著他的頭吻了上去。
容十四心中瞬間激起滔天熱浪。
緊鎖的靈力門扉差點沒能控制住,對方的靈氣無聲無息地探了進來,像是無數根細長的觸鬚,想要將他的門打開,又像是要將他絞死。
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將她一把推開。
但手掌無論如何都沒能落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糾纏的唇密不可分,互相吮吸著對方嘴裡的空氣,幾乎快要窒息,季絮才驟然與他分開,茫然地後仰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季絮第一次主動吻他。
這種甜美而洶湧的感覺讓她不知今夕何夕,比醉酒還要令人頭暈目眩。
不同尋常的觸感讓她意識到危險。
「我……」季絮剛開口,忽然整個人被拽了回去。
然後,她就再也沒辦法張嘴。
她被容十四堵在床角,四肢被他緊緊地壓制住,無法動彈。
滾燙的大掌狠狠地鉗制住她的腰,像是在懲罰她的調皮一般,在她本就嬌嫩的白皙皮膚上留下猙獰的青紫印記,讓她吃痛地從喉嚨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為了報復他的粗魯,季絮用僅剩的意識攀上他緊繃的手臂,正好抓在對方的舊傷處,狠狠地用力按下。
結痂的舊疤被抓壞,露出與小麥色相異的粉色新肉。
容十四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赤裸的上身因為動作還有疼痛泌出汗水,低頭在她的鎖骨處不輕不重地啃咬了一下。
難耐的痛感與爽感讓季絮仰著頭喘息,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尾渴水的瀕死的魚,無論再怎麼盡力地躬起身軀,都只是死亡前的無謂掙扎。
滾燙的雙手與冰冷的面具從她身上的每一處掠過,她覺得自己一會兒被按在岩漿里,一會兒又被扔進冰川中,無論如何都達不到真正的調和。
冰冷的面具在她腰前停留了許久,季絮的雙腿無力地蜷曲著,喉嚨喑啞得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恍惚覺得,自己手裡的長髮似乎是海里的水草,一搖一晃,怎麼都握不住。
胸腔里仿佛被放置了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身體繃緊的極點,她的雙腿劇烈地收縮了一瞬。
「嘣——」
火焰點燃了所有的一切。
愛與恨,理智與欲望,清醒與沉淪……
洶湧的爆炸將整個世界都摧毀。
灰燼之中,一片寂靜。
她渾身無力地後仰著頭,雙眼蒙著濕潤霧氣,優美的白皙脖頸就像是瀕死的仙鶴。
「爆炒!爆炒!」
小烏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溜了出來,在院子裡用古里古怪的腔調學著季絮之前大喊出來的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