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屬下這就去,您放心!」
亭長小跑了出去,委屈的欲哭無淚。只能暗自寬慰自己兩句,算了算了,北彌人活著就行,找個機會和他獨處,把張律的話傳完,就算完成任務了。
到了樓上,找出了兩套衣服,亭長抓起來,正想往回走,突然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啊。
這樣費心費力的討好一個冰冷無情的男人有意義嗎?
他腦子那麼聰明,說不定早把我算計透了,等把我利用完了就拋棄,他在皇城時可沒少幹這種畜牲事。
亭長決定過會兒見北彌時,態度要強硬一點,至少不卑不亢,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好拿捏。
回到房間,走到北彌面前,亭長低著頭,恭敬的雙手奉上:「北大人,這是您要的衣服,屬下拿了兩套,請您挑選。」
北彌挑了一套青灰色的,換上後,對眾人道:「我還活著的事,你們不許泄露出去。」
「是!」眾人齊聲答。
北彌對衛絕招招手,對方從地上爬起來,抹掉臉上的眼淚,跑過來,湊近說:「北大人有何吩咐?」
北彌:「代國軍隊就在城外吧。」
衛絕:「是的。」
北彌:「大將軍周裊風領軍?」
衛絕驚嘆:「北大人您果然是神機妙算啊!是他領的!特別能打!殺了我們好多人!」
北彌:「我要秘密出城去見他,你能安排嗎?」
衛絕:「能的!」
從桌上拿起一個竹編帷帽,北彌帶上,帽沿很寬,低著頭能遮住大半的臉,是燕國農戶常戴的款,不會引起人注意。
「我們走吧。」北彌腳邁出了房間,發現亭長沒跟上來,回頭說道,「你也要去。」
「啊?我?」亭長很疑惑,自己是職業當姘頭的,啥也做不了,為什麼要叫自己一起去?
但是,看北彌的表情冷峻,亭長不敢質疑,直接跟著走了。
「北大人,藍水縣在燕國王都旁邊,是重要的關口,因此修了不少通往外面的密道,用於傳遞消息。」衛絕邊解釋,邊帶路。
三個人來到地下室,到了最裡面,有一扇上鎖的門,衛絕拿鑰匙打開了門。亭長向里看去,是地下隧道,深邃黝黑,沒有盡頭。
衛絕:「這裡通往外面的小樹林,代軍就駐紮在旁邊。」
亭長忍不住問:「我之前問你有沒有密道可以讓我跑路,你怎麼不說?」
衛絕義正言辭:「當逃兵是可恥的,我不能放縱你毀掉自己。」
亭長的拳頭硬了,偷瞄一眼北彌的臉色,還是冷冰冰的,猜不透。
算了,算了,不能在上司面前打同僚,先忍住,以後再說。
點燃一盞煤油燈,衛絕拿著它走在最前面,微弱的火光照亮隧道。三人走了一段時間,北彌嗅到新鮮的雨水味,應該離出口不遠了。
果然,衛絕伸出手往前一推,小暗門打開了,光線一道道衝進來,北彌眼睛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這亮度。
出去,瓢潑大雨,樹林幽幽,落葉瀟瀟,帽沿落下的水滴,像晶瑩剔透的珠簾。
到了代軍營地門口,遠遠可以看見很多褐色的帳篷。
兩個侍衛發現了雨中的三人,抽出長刀攔住了北彌,呵斥道:「前方軍營重地,不得踏入,你們速速離去!」
北彌伸出手,用食指壓低了一點竹帽,面孔被陰影遮住,只能看清薄唇和喉結微微在動。連綿的雨聲中,他的聲音也跟著輕柔起來:「我是來投誠周將軍的燕國人,這是我的誠意。」
他抓著亭長往前一推,解釋道:「他是藍水縣軍隊的最高指揮將領,在大夏任職郡尉。」
「什麼!?」兩個侍衛大驚,嗖一下撲過來。
亭長只覺天旋地轉,下一秒自己的臉摔進了泥水裡,兩把大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亭長又疼又憤怒,瞪著北彌,無可奈何的長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算計我!
最討厭你這種腦子聰明的謀臣了!
啊!懷念先皇劉冽在世時武官能暴揍文官的好日子!
被五花大綁起來後,亭長對兩侍衛說:「不准打我的臉,不然皇城會有無數美夫人傷心落淚的!」
侍衛沒理會,踹了亭長後背一腳,命令道:「站起來!」
亭長照做了,雨水無情的打在他身上,他的心也因此涼了半截。
另一個侍衛對北彌恭敬行禮:「這位義士,請稍等一下,我去通報周將軍!」
「好。」北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