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這才發現,白衣護士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正是先前突然消失的曉倩。
她髮絲凌亂,神情慌亂,嘴巴無聲嘀咕著什麼,雙手被捆著,繩子的另一端握在白衣護士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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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倩突然出現在這並且一幅神志不清任人宰割的模樣。
而木著臉的白衣護士手上牽著捆綁她雙手的繩子。
岑溪並未掩飾他見到曉倩後臉上驚訝的神情。
「你認識她?」樹靈探究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迴轉。
「對。」岑溪很麻溜地承認道。
樹靈摩挲著下巴,眯著眼問道:
「接下來你該不會希望看在你的面子上讓我放過她吧?如果你真這麼想,我勸你省省吧,她應該不是你什麼重要的人,既然不是,少一份給母樹的養料,都會讓我們的計劃往後推遲一日。」
「所以麻煩你收一下身為人類旺盛到過分的同情心。」
岑溪聽出來了,樹靈似乎對人類的感情頗有獨具一格的見解,且明里暗裡的在說他虛偽。
虛偽的岑溪笑了笑,沒有試圖去和樹靈理論,而是直接擊垮他的底層邏輯,臉上帶著絲少年人情犢初開的紅暈:「她是我心裡在意的人之一。」
一場新的欺詐,嚴格來說,曉倩會變成這副模樣出現在這,岑溪自認為也有一些責任,雖然即便沒有他這個變數出現在這,曉倩最後的結局應該也是變成這副模樣。
樹靈聽到後,臉上諷刺人的表情突然被一鍵清空。
他擺正了吊兒郎當的站姿,看了岑溪一眼又一眼。
喜歡人魚的人類,他理解,畢竟人魚那極具衝擊性的美顏暴擊,對視覺動物來說很難抵抗。
但是玩的花還想搞條人魚放在身邊的人類,樹靈不能理解,嫌死得不夠快可以去當他母樹的養料。
岑溪面對著樹靈,能將樹靈臉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但他背對著黑律七,所以錯過了黑律七眼底一閃而過的幽暗之色。
樹靈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得同意放了曉倩。
之後去往空間中轉站房間的一路上,岑溪借著擔心曉倩精神和身體狀態為由,從樹靈這個超絕大漏勺口中得知:
地面上那棟醫科樓內所有病人和護士醫生組成部分都是人類,只不過後者被樹靈用儀器封鎖了原本的記憶,轉而輸送新的記憶進入他們腦內。
給病人注射的致幻藥物能擾亂他們的大腦,從而讓他們更容易觸犯夜禁規則,而所有違反夜禁規則的人都會被送往地下一層。
地面上那棟醫科樓的地下一層也是個空間中轉站,直通地底下這棟醫科樓。
岑溪:「何必整這麼麻煩,反正都是養料,直接餵給你的母樹不就好了?」
話里話外都在誘導樹靈說更多。
樹靈:「那樣雖然直接,卻會打草驚蛇讓獵物們避開這裡。地面上那棟醫科樓就像一張經過裝飾看起來無害安全的蜘蛛網,獵物們會源源不斷撲到這張網上。」
「這是一個朋友建議我這麼布置的。」
岑溪挑眉,沒想到竟然還能有意外收穫。
岑溪:「你的那個朋友... ...」
套路才剛開了個頭,突然從旁邊經過的那間藥房,傳來一陣柜子倒塌的聲音,隨後傳出一道求救聲:
「外面有沒有人啊?來人啊救命,我被藥房裡的柜子壓住了。」
岑溪聽著這道聲音,感覺有點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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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被解救出來的人說道。
然而事實上,挪動柜子這件事只有樹靈一根樹出了力。
岑溪總覺得他這聲求救聲未免太過湊巧,所以根本沒有搭把手,而黑律七隻聽岑溪的。
等他從柜子下安全脫險後,岑溪看清了他的臉,一張標準的路人臉,屬於過目即忘的類型。
不過有點眼熟。
然後視線移到他左胸前的名片上。
姓名:鹿仁甲
科室:婦科
記憶開始慢慢回籠。
岑溪默默轉過身子,不想將臉暴露在這位鹿仁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