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謝攬風眨了眨眼，有些睜不開。
「兩點半。」
周行川雖然也很困，但還是維持住理智，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並排上樓，「早點睡。」
兩個人默契的放慢腳步，小聲又隱秘的交談著，宋瑞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一句話也沒說，雙手插兜進了房間。
「明天你還會早起嗎？」
謝攬風其實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但還是很想問出來這個問題。
「八點吧」，周行川其實也有點撐不住了，生怕這傢伙站在人門口跟他聊一段，把人往門口帶。
他的手輕輕的撫觸謝攬風的背，另外一隻手打開了門，把手將人使了點勁推了進去。
謝攬風臉上沒什麼表情，過了幾秒再轉過身來，稍微低下頭看自家隊長，他的手有些無處安放，靜默的垂著。
剛剛被隊長撫摸過的背部，好像泛起了一絲癢意，有一種想要抓住他的手，不要離開的衝動，最後還是克制住。
之前沒覺得這有什麼難挨的，但是現在好像怎麼放都不得勁，謝攬風有些尷尬的扶了扶門框，「隊長，晚安。」
周行川答：「晚安。」
他的手指重新觸碰到了那冰涼的門，把手一樣的感覺才好像又恢復了一些。
沉下眼眸靜靜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在走廊的盡頭發現宋瑞嘴裡叼了根煙，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周行川緩慢地走上前去，含含糊糊簡單說了句，他眼睛已經不太能睜得開了，只是拼盡全力撐著，剩最後一絲理智：「你怎麼又出來了？回去睡覺吧。」
宋瑞嘴裡叼著煙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他即將要關上門的那一刻，才突然開口：「周行川，其實我有點後悔。」
「剛剛是不由自主嗎？」 宋瑞的整個腦子都僵的不像話，他的聲音很冷，絲毫聽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在。他問道：「你喜歡謝攬風，對嗎？」
宋瑞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為什麼是他？」
周行川瞬間就清醒了，有些小心翼翼的，手中的門卡在原地：「什麼？」
宋瑞心裡在想，你看吧，他還是會在我面前裝，對於自己的問題，從來避而不答。
他很後悔，後悔答應了王宇的請求，後悔自己為什麼還要呆在這，後悔為什麼在等不到結果後不早點走。
他這樣很痛苦，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行川看著他一句話不說沉默的摁滅煙，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宋瑞，我不知道什麼刺激到了你，但我覺得這段時間你的精神有些不好，黑眼圈有點嚴重。如果精神壓力太大失眠的話……」
只是周行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人打斷。
「聽有聲書或者廣播劇嗎？」宋瑞冷聲，「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失眠。」
宋瑞苦笑一聲。
」周行川，我有點想走了。」
空氣之間沉默的氛圍實在太過古怪，周行川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睛裡灰濛濛的一片，沒有什麼情緒。
沒等到回答，周行川的表情僵硬，緊緊捏住門框，卻始終不抬頭看他。
周行川說：「對不起。」
可是你喜歡的另有其人，我只是一個卑微的暗戀者。
可是你拒絕了我那麼多次，我還是不死心。
可是你連拒絕都讓我喜歡的不得了。
宋瑞心像被細密的線緊緊纏住，卻什麼都沒說，他摁滅了煙，走廊上也沒有了光，然後安靜的拉開了他對面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連頭都沒回。
周行川看向對方緊閉的房門，隔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房間的門給關上，有些崩潰的腦袋在抵在牆上，低頭用力的揉搓臉。
難搞死了。
他不能對宋瑞那樣，可是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可以理解對方無法遏止的心動，就像他自己無法掌控對謝攬風的喜歡一樣。
可是，這種完全無法回答的問題，卻始終橫在他們的中間。
素來理智的自己也會為了感情的這種事情多出幾分多愁善感。
因為宋瑞是他的朋友，他實在做不到淡然的拒絕，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喜歡。
周行川輕輕搓了搓臉，關上房門。
隔壁，宋瑞聽見很輕的關門聲，渾身脫力，安靜的倚在門上。
因為自己是他的隊友，又一直待在一起，於是便肆無忌憚的以為，長時間的相處就能讓對方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