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丨mart你不要笑, 你也沒好到哪兒, 第十五分鐘一波團你沒跟上, 草叢給你絆倒了?」
「Love, 你問題最大,拿了庫伯斯就開始飄,不看點位一勁兒亂竄, 參團率這把倒一, 你真把自己當礦工了就在地下活著了是嗎。」
戰掠捶了一下桌子,表情可怕:「電競圈不缺新人,也不缺努力的人,德不配位那就讓位。」
鴉雀無聲。
這局是贏了, 但大家表現都不盡人意。
眾人本來還沉浸在喜悅里,結果兜頭就是一盆溫度零下的冰碴子。
偏偏你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 全在點兒上。
戰掠並不是沒給自己分鍋, 而是大家以他們職業選手的狀態來看, Passer根本就沒有鍋, 表現完美, 完全發揮, 最後也是他點沒了對方老家。
他現在那臉色跟鍋底一樣黑, 不僅僅是不滿意幾個字可以形容的。
阿凱一看都這樣了, 給數據分析師打手勢讓他活兒幹完了快撤, 對方福至心田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少波及一個是一個。
他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戰隊,我看這教練的位置你挺合適的,當選手可惜了。」
戰掠給他一個阿凱你好好說話的眼神。
「哎喲行了,你先出去喝口水冷靜冷靜,我來跟這幫孩子說昂。」好傢夥,再不給大哥支出去,只怕連他這教練都得跟著挨頓呲兒,誰讓人家要實力有實力,要智商有智商,而且還……哎。
眾人看著阿凱教練不免有一絲感激,可誰又不知道隊長確實都把他們的毛病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嘴上說著好好打,實際上都沒有盡全力,狀況百出。
最近的風頭讓他們有些忘乎所以,他們實際上被罵的不是表象的問題,而是內心的狀態,不專業,不認真,差點就輸了。
是啊,不管之前有什麼原因,一個季後賽都沒混進去的戰隊,有什麼飄的理由啊,這盆冰碴子算是給他們澆醒了。
眼瞧著戰掠不知道是被氣還是被他哄出去了,「行了,也不罵你們了,你們隊長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阿凱嘆口氣,比他想說的還厲害:「都長點兒心吧啊。」
散了會,沈季在天台找到了戰掠。
他似乎經常在這裡,沒事的時候,有事的時候都會。
「哥。」
戰掠不知道在看哪裡,聽到沈季的聲音看向他,待沈季走近的時候,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
「話有點重。」但他並沒有為此而道歉,覺得也許傷到小朋友了是真的,可他說的話也是真的。
「沒事,哥。」沈季當然知道對方是為他為戰隊著急,怎麼敢因為這種事跟隊長甩臉子,自己本來就有錯在先。
而且他覺得戰掠的心情比他們還要差,他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安慰到他。
戰掠如有所感。
「我知道你在想,為什麼我們都贏了,還要要求這麼嚴格做什麼對吧。」
「你說得對,全都對,大家都懂的。」
戰掠轉過身,指著遠方的位置:「你看到那邊的一片霞光了嗎。」
沈季點頭:「看到了,很美。」
「我總是在清晨,下午,傍晚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看那片霞光和早上的朝陽。」
他看著霞光說:「基地的採光已經很好了,可但凡比天台這裡低一層,都看不到最漂亮的景色,看不到天邊的那道分界線。我們總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殊不知,」他轉過身:「不登絕頂,難見天光。」
戰掠整個人沐浴在天邊的光里,鍍上了一層泛紅的金色,顯得堅定又溫暖。
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沈季很清楚地聽明白了,並且完全認同這一說法。
「我明白。」沈季學著戰掠之前的樣子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想告訴戰掠,他不是一個人,絕頂的路上,有隊友,有他,大家都會幫他幫自己的。
戰掠強大,可靠,睿智,令人心疼。
他沖沈季笑笑,他的笑容落在沈季眼裡,並不遜色於天邊的晚霞。
這是他的隊長,他的老師,他的哥哥,也是他的光。
趁著戰掠晚上在錄像室忙,沈季打給了肖可。
「可可,嘛呢。」
「寫這學期論文。」
「你不才大二嗎寫什麼論文啊。」
「你不懂,這是老師對我這種優秀學子的厚待。」就是太厚了,都熱得慌,在這兒鏖戰好幾天了。
「那什麼,跟你說個事兒。」
肖可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去喝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