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汝豐身居高位多年,最大長處是判斷形勢,擺正位置。聽到蕭路的提示,刺耳得要命,但他立刻領會到蕭路是對的。
他接下來還要仰仗蕭路幫忙,態度不態度的,拉了個倒吧。
「你說得對!」鄧汝豐先誇獎,而後進入正題,「我需要回家一趟,跟我妻子面談。」
蕭路面無表情,一指仰翻在地的汽車車窗,「你去照一下再決定。」
莫名其妙的鄧汝豐去照了,然後被玻璃中的景象嚇得連連後退。
蕭路冷眼看著他:「你自己都嚇成這樣,你妻子扛得住?」
鄧汝豐別過頭,避免自己再次照到鏡子,兩隻手飛快地輪流撫摸大拇指,顯是平時做決策時的下意識動作。
思考片刻,他停止動作:「我得去,她扛不住我也得去。」
「你想跟她說什麼,我替你說。」蕭路覺得他老婆扛不住的概率很大,不如蕭路親自顯形,充當傳話筒。
沒想到鄧汝豐當場拒絕:「不行,必須由我親自說。」
蕭路不再廢話:「走。」
鄧汝豐妻子在家,獨自一人,捏著包瓜子,窩在沙發里看電視,邊嗑邊樂,心情似乎很舒暢。
鄧汝豐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倒是給她做了嫁衣,呵呵。」
蕭路聽他的語氣,估計這兩口子的感情好不到哪裡去,起了點戒心。這鄧汝豐別是心存怨恨,特意回家想嚇死他老婆。
蕭路順手抓過玄關旁一個廢棄的小紙箱,不由分說,直接扣到鄧汝豐腦袋上。
「這是幹嘛?!」鄧汝豐在箱子裡大叫。
「你跟她好好說,等她能接受了再把箱子取下來。」蕭路警告他,「別存壞心,天罰。」
「你放心、放心!」鄧汝豐趕緊辯解,「接下來的大事都得她做,我希望她長命百歲呢!」
「唔,」蕭路拍拍他的肩膀,「顯。」
顯了形的鄧汝豐,一路摸索,往家裡走了幾步。不耐煩當個盲人,他索性喊起來:「杜嬌嬌!」
他老婆一愣,將瓜子放在茶几上,一轉頭:「老鄧?!」接著笑得前仰後合,「太了吧,你也太會玩了哈哈哈。」
鄧汝豐嘆了口氣:「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杜嬌嬌蹦跳著來了,她比鄧汝豐小十來歲,常年不上班,活力十足。到了鄧汝豐面前,她伸手掀紙盒子:「換我頂會兒。」
鄧汝豐唉聲嘆氣:「別胡鬧了,我有要事。」
「小氣!」杜嬌嬌假裝生氣,「你今天倒是回來得挺早……」她一頓,「呀!你是不是摔跤了?你衣服好髒啊,褲子也是!」
「我今天死了,車禍。」
「我呸!開玩笑不是這麼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