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配合幹活也不覺得累。
冷寒十總感覺跟沈長修在一起,很是隨意,沒有那麼緊繃,而且有一點他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就是那雙寒冰覆蓋的眸子也沒有那麼寒了。
但沈長修發覺了!
勞作時,沈長修見他一身泥土不羈,揚聲道:「寒十,你變了。」
冷寒十愣了愣:「哦?哪裡變了?」
說著挺起身,一隻手撐在鋤頭上,有些好奇望著面前的人。
沈長修抬起一隻髒兮兮的手,指著他的眸子,璀璨笑著:「這裡!」
那一剎那!落日餘暉尤為溫柔。
落日光澤從對方指著自己的那根手指上漫然掠過,唇畔染上了些許驚愕的弧度,冷寒十望著面前的人愣住!
那雙冰封的眸子連冰渣都融化殆盡!
沈長修墨發用紅繩高高束起,劍眉里目,他額前的髮絲自然歪落,半遮住那雙狹長的黑眸,睫毛濃密卷翹,尾睫徽楊,唇若塗朱,通身有一種張揚的少年氣,俏皮的神情中透著幾分難掩的溫情。
冷寒十很是欣賞沈長修身上的無拘無束感,明媚,自由,灑脫,快樂……
他從愣怔中回過神來,禁不住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羞澀,有開心,有親切……
沈長修見此咧嘴笑的更歡:「現在才對嘛!別忘了,你除了是大越錦衣衛指揮使,你還是冷寒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句話,一下子正中戳在冷寒十的心口窩!讓他一口氣憋住。
半晌,才吸了一口氣,一種悵然驚醒的感覺:除了是大越錦衣衛指揮使,你還是冷寒十……
這句話瞬間點醒了冷寒十!
冷寒十眼眸一垂:從小到大,自己背負這個守衛大越的盛名,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要刻苦練功夫,練箭,被選定繼任指揮使,修煉心性。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想要什麼,喜歡什麼……
他故作冷漠,用一種看似無情的態度來掩飾內心的柔軟和溫暖。他知道,只有用堅硬的外殼來保護自己,才能避免被傷害。但是,這種故作冷漠的態度也讓他失去了感受溫暖和愛的機會。
沈長修從他神色里察覺到他的驚訝:看來之前,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遂忍不住心疼他起來。
趁冷寒十沉思之際,沈長修走去井邊,洗了洗手,燒了水,煮了茶端出來放在石桌上:「寒十,過來歇會吧。」
冷寒十這才回過神,「哦,」他將工具收好,洗了洗手,這才坐過來。
兩人圍桌而坐,沈長修將茶盞推給他:「寒十,咱們剛剛種的都是什麼啊?」
「呃……」這問題倒是瞬間將冷寒十難住,他卡殼了,半晌才微微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見家裡有就拿來了。」
沈長修忍俊不禁笑了笑:「啊,這不就是跟開盲盒一樣嘛,」
冷寒十有些好奇:「盲盒?何為盲盒!」
沈長修眉飛色舞解釋著:「就是一個盒子,你打開之前,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它會調動你的期待、意外、驚喜、驚嚇等等各種的情緒,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聽著他的解釋,冷寒十饒有興趣,想到上次沈長修跟他說「生命的抱抱」,不禁覺得面前的人,很有趣……
待聽完,他若有所思轉頭看去剛剛種的那塊地,「嗯,的確,那這片盲盒咱們就……拭目以待?!」
沈長修雙手捧著臉頰,頓時升起一臉徜徉之色:「好啊!」
看著清理整潔的院子,冷寒十喝了一口茶水:「這才有個家的樣子嘛。」說完,一副打氣表情盯著沈長修,「沈長修,在錦衣衛好好干,別喪氣!將來有合適的姑娘,我再幫你尋一門親事。」
沈長修剛喝下一口茶,猝不及防,瞬間嗆到:「咳咳咳……」
他連忙放下茶盞,慌亂起身,走到旁邊地上,蹲在地上背對著他,氣鼓鼓拔草:「我早已心有所屬,不必指揮使費心了。」
「哦?好…」冷寒十猶疑了半晌,才開口,「是個怎樣的姑娘?」
沈長修身形不動,只轉過臉,上挑眉梢,語氣不善盯著他:「體力極好,能幫我刨土種地!」
「……」冷寒十有些意外,挑挑眉,「嗯,聽著跟你蠻般配的嘛。」
「自然!我非他不要!這輩子認定他了!」沈長修眸光帶著凶氣,卻無比堅定。
冷寒十端起茶盞:「有需要我幫忙的嘛?」
沈長修:……
他緩緩扭過頭,垂眸,
「當然需要!因為我認定的人是你啊!冷寒十!」
沈長修眸光一落,有些羞澀,帶些撒嬌口吻:「寒十,希望將來你…你能出現在我的婚禮上。」
以新郎官的身份!
冷寒十以為是讓他當什麼證婚人一類的,滿口應下:「好!我答應你!」
沈長修連忙起身,盯著他一臉興奮:真的嘛……你答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