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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蟲獸,一種低自我意識、高共感域的生物,以它們的王的星球為中心,常年游離在其周圍星域的太空之中。

阿強:「說是碰上了遷徙的太空蟲獸種群千年一次的『開路』,這三艘艦艇,就這麼好巧不巧,全部撞上了新破開的『岔路』,然後被攪了進去,撞完後又被吐到了不同星域——咱這的都是私人艦艇上的病患,那艘客運上好幾千人呢。」

劉清咋舌,「這確實離譜。」

哪知阿強卻高深莫測地搖頭,「不不不,離譜的不是這個。」

劉清看向它,虛心請教,「那是?」

阿強:「是『沒有死人』。」

這次劉清都愣了兩秒,「你是說這次事故里沒有遇難者?」

阿強:「離譜吧!」

「這概率……」

「是吧!」

阿強的話鋒一轉,「但還有更加離譜的。」

劉清:「還有?」

阿強:「你知道這兩艘私人艦艇的主人都是誰嗎?」

劉清:「誰?」

「一個是萊斯特的,有王族血統,老夏的遠方親戚,真算起來也是你親戚。」

「她的親戚千千萬,除了她都跟我沒關係。另一艘呢?」

「是蟲族。」

蟲族。劉清難免聯想到今天的新聞,於是問道:「普通蟲族?」

阿強搖頭,「艦艇有王族標識。合理推斷,是本該抵達邊遠星的絕對伴侶。」

「……」

劉清再次感嘆,「這概率!」

阿強也跟著感嘆,「離譜吧!」

第3章 偽王。

車開到廣場前就走不了了,劉清隨便把車塞到了角落。

廣場上擠滿了人,即使隔著車窗玻璃,嘈雜的聲音也像潮水一樣沖刷著劉清宿醉後脆弱的神經。他仿佛都能聞到空氣中混合著血液和金屬的鏽味,刺鼻得讓他皺起了眉。

救護會的艦艇剛剛降落,引擎的餘溫隔開了人群。艙門洞開,一群穿著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匆忙地搬運著隔離箱,箱子上貼著紅色的標籤,寫著「緊急護理」和「高危生物」。被推下來的還有一些救護擔架,上邊躺著血糊糊的人,每一個都被束縛帶緊緊捆著,卻依舊在瘋狂掙扎,扯得救護擔架「哐啷」作響。

「我的天,全是介質狂躁的,而且雙形態的占大半。」阿強轉向劉清問,「你現在的狀態能參與護理嗎?」

「還行。」

劉清雖然這麼說,但是臉色卻截然相反。他揉了揉太陽xue——大量病患的負面情緒海潮一樣蓋滿了他的感知:憤怒、痛苦、悲傷、嫉妒、怨懟……密密麻麻,如附骨之疽,鑽不破他的共感防護,又無法被完全屏蔽。使得劉清難以集中注意力。

嘖。

劉清煩躁地在心裡發誓,他得戒酒。

突然,「哐——!」的一聲巨響。

一個最大規格的隔離箱從貨艙口被卸下。這個箱子比其他箱子更破舊,表面布滿了劃痕和凹痕,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的撞擊。箱子的裂縫中游過一絲微弱的光,像是某種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劉清眯起眼睛去看,一抹藍剛好搖進了箱子的裂縫,落入劉清的視線焦點:那是一片星光的深藍,表面光滑而冰冷,仿佛由無數細小的鏡面組成,在陽光下折射出深淺不一的色澤,非常澄澈、漂亮。

劉清的心跳加快,揮之不去的煩躁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沖淡了。

他不由自主地下了車,朝那個箱子的方向走去。隨著距離的縮短,裂縫中的藍逐漸露出它具體的形態——那是一隻節肢類的複眼,過於碩大的體積讓它的每一個小眼都像是一塊六角形的鏡片。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劉清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那感覺就仿佛是從這隻眼睛裡長出了無數的手,通過視線鑽進了他的身體裡,撕扯著他的靈魂,要把它拽出他的身體。

劉清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視線卻無法從那條裂隙里轉移。

「喂,劉清,你要去哪兒?」阿強飛到劉清的面前,截斷了他的視線。劉清回過神,才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廣場中央,站在離那個箱子只有十米不到的地方。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也說不上個一二三。

「那是蟲族的箱子。八成就是那個絕對伴侶。」阿強說話的時機,箱子邊上出現了幾個非常高大的人,阿強立刻補充道:「看,是蟲侍。」

那幾個人有近兩米高,皮膚青灰,臉上長著拳頭大的黑色複眼,太陽xue生出了兩隻鰓狀觸角,額頭上頂著長短不一的鍬狀額角,背後自然垂下的黑色鞘翅折射著油光,像一塊用料厚實高檔的斗篷。

即使在蟲族之中,他們的長相也屬於相當奇異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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