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梁三山卻釋然一笑,「有什麼對不起的?那時候你救我,又不是為了讓我當你的臣民。而且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話,或許都不會救我吧。」
劉清不否認。
梁三山又說:「總之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劉清,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劉清:「什麼?」
梁三山直視著劉清的眼睛,用一種她跟劉清說話時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和語氣,請求道:「無論何時,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窺探我的記憶,不要更改我的意識。」
劉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已經點了頭:「好。」
因為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梁三山笑逐顏開,「那現在第二個問題:你倆啥時候搞上的?」
劉清:「……你能換個詞兒嗎?」
梁三山:「好上的?」
劉清:「……」
劉清才沉默了兩秒,梁三山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怎麼?你現在連這個都不能跟小夥伴分享了?你就開始跟我劃清界限了?你……」
「你夠了。」
劉清趕緊打斷她的表演,把之前誤飲蟲族蜜果酒,而後神遊跟季末川相遇,並偶然喚醒季末川的事情全說了。
梁三山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之後臉色幾經變化。
劉清一看就知道她在琢磨些什麼,所以梁三山剛一張嘴,他就先發制人,「閉嘴。」
梁三山無辜地眨了眨眼,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精簡了,「看過靈魂愛你上……沒想到你們是純情掛的啊。」
劉清木著臉,「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梁三山齜牙一樂,「有,當然還有。」
劉清急忙打補丁,「我跟季末川的問題除外。」
「小氣。」
「……」
梁三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腦袋後冒出來的這兩根東西,是新長出來的嗎?跟蟲族一樣的觸角?怎麼人家長額頭上,你擱腦袋後邊的?」
劉清的眼睛些微睜大,「你看得到?」
梁三山一懵,「啊?我該看不到嗎?」
劉清:「……」
季末川在旁邊幫忙解釋了一句,「這兩條介質纖維他生來就有,只是之前你們看不到。」
梁三山露出意外的表情,眼裡閃過一絲的落寞,但接著她又笑了一下。
「原來你也有小秘密沒跟我說。」
不等劉清對她這句話有所反應,梁三山立刻綻開一個如常的笑,對劉清擠眉弄眼,「行吧,暫時沒有問題了,就不打擾你們這新婚燕爾……好像不對,乾柴烈火,好像也不對,情竇初開?你儂我儂?」
「……」
劉清抓了個枕頭扔過去,「顯著你會成語了?」
梁三山靈活地躲開飛過來的枕頭,「喲,害羞了。」
劉清:「……」
「哈哈哈。」梁三山大笑了兩聲,朝門外走去,「我去給阿強買新載體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
梁三山走了,劉清才把視線落回季末川身上。
季末川彎腰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椅子比床矮了一截,但季末川還是跟坐在床上的劉清平視著。
他一言不發,只是笑著,拉過了劉清的手,輕而易舉地把劉清整隻手放在掌心把玩。
空氣里升起一些讓劉清不自在的溫度,那些起初還懵懂的悸動,現在卻像是被開了閘的山洪,傾斜而下蓄積已久的滿池春雨。
指尖在彼此的肌膚摩擦中升溫,劉清感覺自己的指腹滲出細密的潮濕,但他沒有逃走,而是一把捏住了季末川粗糲的手指,迫使季末川停止把玩他手掌的動作。
「你剛才說塞弗恩特的事情。他想要加速我的自我認同,是因為你跟蟲王嗎?」
季末川朝前彎腰,手肘撐在床上,托著劉清的手背壓在自己的臉頰上,五指探進劉清的五指縫隙。
「嗯。之前我給你看過我的靈魂,你已經知道我跟陛下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美好,也知道陛下是想要殺我的。
「但那時候你沒看到的是:陛下還沒有破殼。」
劉清一驚,「什麼?」
季末川:「接連幾任蟲王都採取了,在絕對伴侶破殼之前把他們扔進混沌星域放逐的辦法,以替代無法被規則允許的殺害。但這種行為也積累觸發了規則的警告:此後幾代蟲王都比絕對伴侶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