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認識劉清,上菜的功夫跟劉清八卦起來。
「劉清,今天又落了好幾輪艦艇下來,還是之前空難的事呢?聽說蟲族也滯留在你們護理所了?」
「可不。大人物呢。」
劉清笑著瞥了季末川一眼。
老闆「嚯」了一聲,「多大?」
劉清:「這可不興說。」
老闆倒也不強求,轉身去拿了幾瓶酒出來,又換了個話題,「那今天保護區的動靜你知道嗎?聽說是提前進調頻期了,但也看到不少人在那裡頭進進出出,好像說是出事了。」
劉清反問:「你聽到的是什麼版本?」
老闆:「這我哪能知道?我就是早上起來頭昏腦暈的,結果一問才發現,周圍人都這樣。我們猜啊,這八成就是那個調頻裝置出問題了——回頭我得上醫院檢查一下。」
劉清笑著附和了兩聲,又問:「下午你有看到聯盟軍去保護區了嗎?」
老闆:「有啊,去了不少人——所以我才說那裡出問題了啊。」
劉清沒再問別的。
最後菜上了個七七八八,老闆才突然看了季末川一眼,「這個小帥哥面生啊,你新同事?」
「不是,我剛交的男朋友。」
老闆驚訝,「啊?你前兩天不是還單著嗎?」
劉清:「所以說是剛交的。」
老闆:「……」倒也沒毛病。
老闆有心八卦,只是現在是晚飯時間,店裡忙得很。他就送了劉清他們一盤菜,算是給劉清慶祝脫單。
季末川對劉清私底下的生活很感興趣,「你喜歡吃這些?」
劉清「嗯」了一聲。「你先試試習不習慣,不喜歡還有其他口味的。」
「我不挑。」
季末川戴上手套給劉清剝蝦,一邊問:「你的那個師傅克勞斯,能詳細說說嗎?」
劉清:「怎麼?」
季末川:「他對你的態度很曖昧,我有點在意。」
劉清笑了一下,「沒到曖昧的程度,真要分類的話,算是以往有點小過節吧。」
季末川把剝好的蝦放到劉清的碟子裡,「展開說說。」
「在我成為護理師之前,他一直是護理所的首席護理師——他的共感等級是超S。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到雙S。
「我小時候確實都是他帶著的,不過因為他也沒大我幾歲,所以我沒有把他當父親,更像是朋友和兄弟吧。我們的關係很好,直到我十九歲,就是五年前。」
季末川立馬就抓住了關鍵點,「成年前?」
「嗯。」
「他跟你告白了?」
「……沒有,但也差不多。」
劉清回憶起幾年前的事情,臉上沒有任何情愛方面的困擾,反倒是落出一些嚴肅的沉寂。
「我用介質纖維窺探了他的情緒,也看到了他的欲望和思維——我發現了他喜歡我。
「然後被他發現我在窺探他。」
季末川有些意外,先問了一句,「他生氣了?」
劉清點頭:「他覺得我一直在愚弄他,明明我的共感等級比他高這麼多,卻一直裝作小傻子似的。還說我才應該是護理所的001號首席護理師,他不想當小丑。於是就走了。」
「心高氣傲,經不起挫敗。」
季末川評價了一句,神情頗為不屑。
「你為什麼會窺探他的情緒?你也喜歡他?」
「不是。」
劉清看著季末川,問,「如果我說,以前我非常喜歡窺探別人的情緒,你會信嗎?」
季末川驚訝,隨即答道:「信。誰未成年前沒幹過一些傻事呢?更何況你有這樣高的共感域等級,天之驕子,有時候確實拿捏不准常人的界限。」
劉清無意義地扯了一下嘴角。
「並不是青春期的傻事,但確實,當一個人擁有了某方面極高的天賦時,往往就會不自知地模糊一些道德底線。
「我十四歲開始跟著護理,仗著別人看不到我的介質纖維,作弊一樣去捕捉病人的情緒——對於服務行業來說,這種能力真的很方便。但人的情緒跟記憶往往是混雜的,我時常也會不小心窺探到別人的記憶或者想法……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我不是故意看的,也對這些記憶和想法沒興趣,更不會隨便把這些告知他人。我覺得這樣就行了,就沒問題。」
「直到我發覺克勞斯對我可能有點喜歡。但我並不喜歡他,不是那種喜歡,我不想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希望我跟他能是永遠的朋友和兄弟,甚至成為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