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在這樣修羅地獄一樣的場景里卻格外興奮，他看著萊斯特，問：「上校，現在你還不信我的話嗎？調頻裝置昨天事故後就已經失去了能源支撐，不可能對這些原住民進行二次調頻，一定是有某個堪比偽王共感體量的個體，對他們進行了共感指令，才導致了他們這樣慘烈的自殺和身體的急速腐敗！」
調查人員沒聽懂他們的話，「克勞斯少校，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二次調頻？我們根本沒有檢測到相關……」
「閉嘴，你們這些被人愚弄的低等人。」
調查人員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了。
共感域雖然是亞人類的共有特徵，但其實大部分的也只是「有」，屬於最低等的Ａ級設定。ＢＣ級是最常見的強共感，Ｄ及以上就是可以在基因層面區別於其他亞人類的存在。
很多高等級共感域的人都看不起低等級的，但鮮少有人把這些掛在嘴邊，畢竟Ａ級共感域的人才是大多數。
種族主義者。
萊斯特明白了克勞斯對劉清的嫉妒是什麼了。
一個被所長從孤兒院撿回來的雜血原生人類，一個他一手撫養當小狗寵愛的傢伙，卻在某一天被他發現，對方有著遠高於他的共感域，並且一直隱瞞著他，可能真的窺探過他的思維。
地位顛倒，他才是被人當小狗的那個。
克勞斯這樣的高自尊「高等人」是受不了這種地位變化的。
他一定會抓住這一次的機會，不惜一切，把劉清打成這次事故的罪人，讓劉清成為聯盟監管下的小白鼠。
「克勞斯，冷靜點。」
萊斯特又轉頭對調查人員說道，「他今天的心情不好，你先去忙吧，我們去控制中心看看。」
調查人員的臉色鐵青，對萊斯特行了個禮，氣沖沖地離開了。
萊斯特看著克勞斯，說：「你剛才的推測確實能夠成立，如果在控制中心沒有發現能源艙，或者能源消耗的痕跡。我會作為你的擔保人，把你手裡的證據呈交上去的。」
克勞斯的眼睛一亮，認真審視了萊斯特兩秒，似乎他的Ｓ級的直覺沒有發出危險警報。他終於放心地笑了。
「是，萊斯特上校。」
第45章 選擇。
因為昨天的事故太突然，聯盟補充派遣的第二隊也只是奔著空難來的，最後進入保護區做事後調查的人只有一百來個。
他們所有人的意識都被改寫了。
並且萊斯特還在控制中心發現，如調查人員匯報的那樣，這裡的所有數據記錄都被損毀。加上二次事故發生的時候，唯獨他們檔案區的智慧機器人出現了故障，銷毀了所有已經形成物理存檔的數據。
記錄上的痕跡被清除了。
劉清做的？
萊斯特想到了劉清的那個壁虎一樣的智能管家，他的「意識」里能模糊感覺到對方在「種群」的地位。
能在種群里得到地位的智能，真的只是個智能嗎？
萊斯特沒細想。他有自己的工作。
除了記錄的數據，昨天這裡邊的情況也已經形成了匯報，在調查組的內部會議上進行了陳述。
人的大腦也是一個「數據盤」，而這個數據盤不在那個智能可以操控的範圍內。
「……」
劉清真該慶幸我是他的臣民——萊斯特不無自嘲地在心裡想。
「萊斯特上校。」
控制中心只有三個人，兩個調查組的，一個保護區的。
「您是來看調查進度的嗎？」
他們依舊沒發覺二次事故。
萊斯特沒有與他們解釋，點頭：「嗯。能源艙被竊的痕跡都查完了嗎？」
調查人員：「已經做完了。可惜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而且這裡的所有智能記錄都被燒毀，我們的記錄儀也受到了干擾，無法形成可用的數據記錄，只能後續作補充口頭匯報。
「另外，印痕監測沒有問題，已經監測完畢，對比結果剛剛出來。」
調查人員遞過來一根電子板，自動在萊斯特的視野水平線豎立了一塊全息屏幕。
上邊是印痕的對比數據。
「印痕跟空難里捕捉到的另外一個印痕一致，沒有亞人種的意識痕跡，幾乎可以判定，空難里捕捉到的印痕就是保護區的調頻裝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