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是練家子出身,又用了十足的力道,這幾巴掌揮下去,那幾人的半邊臉登時腫脹起來。
在場的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皆倒吸一口涼氣。
素有謙謙君子之名的太子殿下,行事竟如此簡單粗暴,叫他們如何不驚詫。
那幾人被李泰教訓了一頓,倒果真老實了。
一室寂靜中,容玘又喚了在李泰手下做事的一個侍衛近前回話。
侍衛躬身稟道:「回殿下,卑職在單某的家中搜出了不少銀兩,卑職已清點過,足有二百兩銀子!」
侍衛說完,又掏出他搜出來的銀子放在了容玘身旁的小几上。
二百兩白銀堆在桌上,亮得人晃眼。
單某一見自家的銀子也被人搜出來了,急得扯著嗓子嚷道:「你們少潑我髒水,那可是我跟我娘子辛辛苦苦攢了多年的銀兩!」
他會被陳笙選中收買了去,就是因為他平日裡總在市井中混,練就了一身潑皮無賴的本事,這會兒被人抓住了把柄,自是顧不上是不是得罪官府里的人了,什麼話都敢說。
「怎麼,就許你們當官的有錢,就不興老百姓在家裡存點銀子麼?放哪兒都沒這個道理!」
容玘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一塊銀錠輕輕摩挲著,眼帘一掀,哼笑了一聲:「攢了多年的銀子?!可你家中搜出來的這些銀錠卻是今年鑄的,你自己說,這話叫人如何信得?」
打蛇打七寸,不得不說,容玘這一招直擊單某的要害。
暫且不論單某家中有兩個幼兒嗷嗷待哺,他妻子又才產下次子沒多久,家中只他一個勞動力,而他又素來好吃懶做,上哪兒攢這麼些銀兩,便是真有那能力攢下二百兩白銀,又怎可能在短短几個月裡便攢足這些銀子?
這筆銀兩來路是否正當,不言而喻。
單某心下暗自叫苦,卻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便鐵了心地不肯承認,只梗著脖子辯白道:「那銀錠雖是今年鑄的,卻是我用碎銀子兌來的。」
容玘將手中的銀錠擱回几上,不疾不徐地追問道:「在哪兌換的?」
單某臉色微微變了變,默了兩息才道:「那是我跟老周兌的銀錠,他前些日子說要換些碎銀子,我剛好想要將家中的碎銀子兌成銀錠,便跟他兌了銀子,過了不久他便離開了江州,說要去別處做生意。我倒想叫他給我作證呢,只是他早離開江州幾個月了,叫我上哪兒找他去!」
單某給的解釋看似合理,卻虛實難辨,畢竟老周現下人在何處沒人知道,能不能尋到他人還難說。
容玘見他仍在扯皮意欲矇混過關,冷冷睨了他一眼,示意李泰手下的那位侍衛繼續說。
侍衛忙回道:「除卻這些銀兩,卑職還查到,單某前些日子在賭場賠了個精光,還欠下一屁股債,單某被逼得沒法,險些把他女兒賣去青樓抵債。他娘子當時正懷著身子,知曉此事後氣得動了胎氣,死命不讓他把女兒賣了,也因此他娘子才懷胎八個多月便生下了次子。」
在場的諸位聽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