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事多,體內餘毒未清,每日睡覺的時間又少,到底對容玘的身子有所損傷,短短几日,模樣比之前兩日更顯憔悴清瘦。
墨菊煎了藥,端著藥碗進屋遞給容玘。
容玘匆匆喝過藥,將空碗擱在几上,又拿起一旁的冊子細讀。
楚明熙看著他微擰起的眉心,思緒紛繁複雜。
這些時日來她能看得出來,容玘心懷百姓,行事又難得的雷厲風行,實實在在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太子。
此次江州鬧時疫,倘若朝廷派來的不是容玘而是其他皇子或是旁的什麼人,當真難以想像眼下江州會落到何種境地。
她不後悔當初醫好他的眼疾,他若像從前那樣不能視物,皇上又怎會派他來江州救江州的百姓於危難之中?
她唯一後悔的,是那時候沒分清楚醫人是醫人,感情是感情。
容玘凝視著她的側顏,見她垂眸望著放在几上的空碗出神,低聲問道:「明熙,你在想什麼?」
第52章 第伍拾貳章 坦誠
「民女想了幾日, 總覺著下/毒之事還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楚明熙面沉如水,抬眼瞥向他,「民女在想, 倘若那日寧太醫沒發現您中了毒,您身上的毒遲遲未解,到時候豈不是……」
她驚覺不妥,說到此處便又止住了口。
容玘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順著她的話頭繼續說下去:「到時候我就會毒發而死,我又剛好在江州處理疫情一事, 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染了疫病, 最後因疫病而死。」
下/毒之人果然陰毒,下手神不知鬼不覺,若非明熙和寧太醫瞧出了端倪,他若真的去了,怕是連父皇和母后都不會追查此事,只會認定他死於時疫。
楚明熙見他如此坦然, 索性把話挑明了說:「杜大夫是江州人士,京城離江州甚遠,照理京城的消息不會傳到江州才對,可他卻對民女從前在京城的事知道的甚多。民女並無確鑿的證據,不過民女認為,杜大夫應是受了他人的指使,背後那人就連民女幾年前的事也調查得一清二楚,只是民女想不明白, 背後那人和杜大夫究竟意欲為何。」
容玘微微頷首。
那人不但知道明熙和他從前曾有過何種關係、知曉明熙和楚家的關係,還知道他曾要迎娶楚明燕。
或許那人正是下/毒之人,或起碼是下/毒之事的主使人, 因為被明熙和寧太醫發現他是中了毒而非染上時疫,又見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怕他徹查此事,便利用從前的那些事污衊明熙,試圖將下/毒一事算在明熙的頭上。
容玘分析道:「我來了江州後,便下令封鎖城門不許再有人進出,後來因採買藥材的緣故,我曾派人出過城,不過那些出過城的人,皆是我的親信,他們跟隨我多年,當是信得過的。
「封城後,來江州的人一眾人當中,除卻我從附近找來的秦大夫,唯有母后派來的寧太醫了。至於康大夫、彭大夫、宋大夫,乃至於杜大夫,早在我來江州前便已在江州。
「我曾問過李泰,寧太醫來了江州後,除卻跟我、跟李泰還有你,便沒和別人接觸過,之後就是杜大夫當眾污衊你下/毒。依我看來,無論杜大夫是從哪得來的消息,是寧太醫那邊透露消息給他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