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挺起胸膛,硬氣地道:「誰敢為難我呀!」
石竹心下稍定,又道:「那你現如今在哪兒當差?」
姑娘早就不在悠蘭軒住了,也不知道自姑娘離京後,忍冬會被撥去哪處當差。
「在悠蘭軒啊。」忍冬抿嘴笑了笑,「不然夫人留在屋裡的那些醫書我哪還能碰到呢。」
忍冬雖笑著,楚明熙聽了卻心生愧疚,道:「那你每月拿的月銀,豈不是比在東宮當差少得多了麼?」
「我本來就是夫人的人,自是不會去東宮去當差,更何況我幾番拿話懟殿下,時間長了殿下定是瞧著我就來氣,哪還會撥我去他跟前當差?」
自夫人離開後,這幾年來每回都是殿下著人叫她過去問話,旁的日子她從未再見過殿下,饒是這唯一的幾回,李泰也總是在一旁咳嗽幾聲,暗示她在殿下面前少說幾句,可事關夫人,叫她如何忍得了。
就她這樣的刺頭,她還是少主動往殿下面前湊的好,不然興許小命都難保。
楚明熙和石竹皆是被她唬了一跳,石竹忙道:「你這丫頭也是瘋了,竟連殿下也敢頂撞麼?」
忍冬不屑地撇了撇嘴:「為何不敢?!從前殿下對夫人做得了那些事,我為何說不得?」
楚明熙聽了又是感動又是焦心,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勸道:「忍冬,你替我打抱不平,我感激不盡,但往後你若是實在氣惱,心裡罵罵便好,莫要再嘴上頂撞他了。殿下那人性子雖平和,不會輕易就動了怒,可他到底是太子,聽你如此說他,心裡總歸不舒坦,到時候萬一記恨上你,你豈不是太吃虧了麼?」
她嘆了口氣,一臉關切地望著忍冬,語重心長地道,「何況殿下跟我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連我自己也都快忘了,你也莫要再一直記在心裡平白給自己添堵,長期以往,於你的身子也不好,萬一為此而病了多不值當?」
忍冬素來聽楚明熙的話,且這席話處處為她著想,她想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便點了點頭,笑著道:「我聽夫人的。」
楚明熙的臉僵了一下,忙道:「我不是什麼夫人,往後別再這麼叫我了。你跟石竹一樣,叫我姑娘便好。」
忍冬乖順應下:「姑娘說的是。我不回去當差了,我就想跟著姑娘,一輩子服侍姑娘。」
楚明熙愣了愣,待回過神來,忽而覺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忍冬待她好得沒得說,雖只服侍了她幾年,卻跟石竹一樣忠心耿耿,忍冬這脾氣,倘若繼續留在容玘,一次兩次容玘還不至於跟她多計較,但時日長了,忍冬到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更何況她自己,也不捨得跟忍冬分開。
早前是沒法子可想,眼下倒是可以試一試。
因還不確定容玘是怎麼個想法,楚明熙便沒跟忍冬事先透個底,免得叫忍冬白開心一場,只謊稱自己明日有事要出門一趟,將忍冬、石竹和惠昭都留在了家裡。
***
次日早上,李泰聽下人來報,說楚明熙現下就在門外,道是有要事要跟殿下商議。
李泰到底是在容玘身邊貼身伺候的心腹,深知而今在容玘眼裡,楚明熙的事就是頂要緊的事,不待通傳,便將楚明熙請進了書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