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宜絲毫沒有感受到謝行繹的怒氣,她主動探出兩只胳膊環住他的左臂,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你來啦,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現在。」
那句「回家」讓謝行繹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泄,他雙手穿過周頌宜腿彎,打算將她抱走。
吱的一聲,包廂門再次被推開,謝行繹以為是經理,誰料一抬眸,就瞧見了熟悉的身影。
這一次,沒有剛才的視若無睹,葉柏衍的眼神里也帶上了幾分敵意。
兩人都懶得同對方說話,葉柏衍視線落在周頌宜身上,沒有分給謝行繹一點,只是三兩步走到周頌宜身邊,不悅地看著他:「頌宜打電話給我,說讓我來接她。」
這話有歧義,但應該也是事實,只不過搞錯了對象,謝行繹剛降下去的火氣因為這一句話又冒了出來。
「是麼?」他冷笑著看向葉柏衍,一隻手還緊緊攬著周頌宜,只恨剛才沒有早一點抱著她離開,「那很抱歉讓您白跑一趟。」
氣氛一下劍拔弩張起來,周頌宜甩開外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都別爭了。」
葉柏衍剛要說些什麼,手上就被人塞了一支話筒,他低頭,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周頌宜招呼他:「你坐下,唱會再走。」
他接過話筒,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點了點頭。
周頌宜又拍拍沙發對另一人說:「謝行繹你也坐下。」
謝行繹冷著臉拒絕,有些不爽,他又不是有病,非要坐在這裡和情敵唱同一首歌。
她扯住謝行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還伸手比劃大小:「能陪我玩一會嗎,一會會就好。」
謝行繹無奈地掐了掐周頌宜的臉頰,妥協道:「最多十分鍾。」
儘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伴奏響起,屏幕上逐漸浮現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後,他依舊不可思議地看了周頌宜幾眼。
屏幕上的彩點逐漸變少。
祝月好已經在催促,周頌宜見兩人都沒反應,便自己打頭,她雙手捧著話筒,腦袋跟著節奏搖晃唱:「我喜歡/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燈光在等待,我喜歡/一起床,就看見大家微笑的臉龐。」
悠揚的伴奏配上周頌宜清透的嗓音,謝行繹陷入了自我懷疑——今晚喝醉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他不是不知道,但拋開別的不談,僅僅想到是誰在唱歌,他就覺得無比詭異。
一聲重重的嘆息傳來,謝行繹餘光瞥見葉柏衍正在撫額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