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抱著全新的床單上來,對面房間也同時打開,謝行繹靠在門框上盯著這里的一舉一動,卻不敢越過那條根本不存在的三八線。
蓮姨一眼就看出他們在吵架——兩人這段時間都是一起睡的,今天卻莫名其妙要分房。
其實早有預兆,下午小姐早早就讓她準備少爺愛吃的菜,在樓下滿心期待地等著,最後卻收到了少爺不回來吃飯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剛才兩人是不是有過爭吵,但光看這點就是少爺的不是,她語重心長地說:「雖然說夫妻之間是要相互體諒的,但犯了錯的一方就必須道歉。」
被訓斥的某人點點頭,想順著這句話再次道歉,好讓周頌宜消氣理理自己,誰料還未開口,周頌宜就搶先一步說:「沒有吵架,謝行繹手受傷了,我睡覺愛亂動,怕害他被二次傷害。」
謝行繹:「……」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睡覺很安穩,好像被人點過穴位一般,整晚基本都是固定的姿勢,就算真壓倒了也沒事,他只是被玻璃劃傷,又不是骨折。
可蓮姨卻信了,她注意到謝行繹被纏得嚴嚴實實的右手,「哎呦」一聲就心疼地走了過去,捧著上看下看:「這是怎麼弄傷的」
謝行繹皺著眉躲開,他抬頭朝周頌宜望去,但視線已經完全被遮擋,只能看見臥室門口梨花木架上擺著的盆栽。
幾秒後,關門聲響起。
他放棄了掙扎,深深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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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謝行洗漱完照常親自給狗狗的盆里裝上貓糧。
小傢伙最近長大不少,毛茸茸的像朵蒲公英,每天懶洋洋地趴在窩裡,時不時舔著毛整理自己,很是可愛。
謝行繹將她喝水的盆往窩邊推了推,自言自語著:「媽媽是不是還在生氣嗎?」
狗狗喵嗚幾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昨晚一整夜都睡不好,後悔鑽進心裡,像烈酒一樣灼燒著五臟六腑,他總是斷斷續續地醒來,最後乾脆直接睜眼等到五點,下樓去運動找回狀態。
早上八點。
他換完衣服在周頌宜臥室門口站了一會。按照周頌宜昨晚說的那個約定,他甚至都不能靠近這個房間。
但三八線本就不存在,就算存在,他變成小狗也不能不見她。
里面有一點動靜也沒有,謝行繹只能放棄,先下樓吃早餐。
蓮姨今早只準備了一人份的食物,桌上也只擺了一副碗筷。謝行繹隨意一瞥,拉凳子的頓住:「頌宜今天不吃早飯?」
「小姐昨晚和我說今天要睡懶覺睡到十點,我想著早飯熱太多次會不好吃,所以就打算等九點再重新做一份。」
謝行繹的心沉下去,知道她應該沒消氣:「她睡醒了記得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