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並未砸中沈夜焰,被姚婪抬手用靈力擋下,瞬間化為齏粉。
姚婪擋在沈夜焰身前,揮袖間,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那些村民推開。
男人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嚴:「他是我的徒弟,不是什麼怪物。」
「你又是什麼人!」那老者顫顫巍巍向前走了幾步,追問道。
「是修仙的!」有人接話道。
「既是修仙的,為何還帶著他這隻魔物!」
姚婪神色徹底暗沉下來,尤其是聽到眾人這樣說沈夜焰。
「村莊被毀,親人慘死,你們的痛苦我能理解。」
「我再說一遍,他是我的人,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怪物。」
化神級大能的威壓傾瀉而出,那幾個村民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不由自主癱軟在地。
「是……是臨淵城的人……」那老者似乎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說道:
「他們前幾天突然闖進來,見人就殺,燒了我們的房子……他們說……說是因為我們村子出了魔頭……要替天行道……」
「他們還說……是你引來的災禍……」那老者顫抖著抬手指向姚婪身側的少年。
姚婪眼中寒光凜冽,好一個趕盡殺絕!好一個卑鄙無恥!
他不僅要殺了沈夜焰,還要毀掉他曾經的歸宿,讓他徹底背負罵名,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師尊……」身旁的少年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無盡的絕望和一絲冰冷的死寂。
姚婪心中一痛,沒有看他,卻握住了他的手。
慕容晴雪在後面聽得咬牙切齒,忍不住一句:「冤有頭債有主,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臨淵城主柳淵,是他派人屠戮村莊,嫁禍於他,你們不要妄下定論隨便冤枉他人!」
村民小聲嘀咕,姚婪終於偏過頭看向自己身邊微微垂眸的少年。
「看著我,沈夜焰。」姚婪的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這不是你的錯,罪魁禍首是柳淵,是他喪心病狂,濫殺無辜,與你無關。」
可少年的眼神依舊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那些村民的指責,那些怨毒的眼神,如同最鋒利的刀刃,一遍又一遍地凌遲著他本就傷痕累累的心。
是啊,無論是不是他引來的,終究是因為他,這個村子才會毀滅,這些人,才會死去。
他就是不祥之人,是帶來災禍的魔頭。
「不……」沈夜焰緩緩搖著頭,眼底的黑暗越來越濃:「是我……都是因為我……」
少年體內的魔魂感應到他心緒的劇烈波動,開始蠢蠢欲動,黑氣幾乎要凝成實質,纏繞在他周身。
龍骨劍更是發出了興奮的嗡鳴,劍柄上那顆龍眼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仿佛在渴望著鮮血與殺戮。
姚婪瞬間警惕,轉身一把抱住沈夜焰,試圖帶著他向後退去。
「快看!他就是怪物!」
「他是魔頭!快跑啊!」
那些村民看見沈夜焰周身散發的黑氣,一個一個指著沈夜焰亂吼。
「師兄!」
「大師兄!」
時立和皓軒擔心著急的跑上前來,卻被姚婪抬手示意攔住。
清冷的男人將沈夜焰按在肩窩裡,一下一下拍他,一遍一遍安慰他,安撫那狂躁陰暗的靈魂。
「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墮入魔道。」
「那些所謂的正道,所謂的世人眼光,若他們容不下你,我便為你殺出一條血路!」
「你不是什麼怪物,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此生……」姚婪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說道:
「最重要的人。」
「冷靜下來,沈夜焰。」
「仙長……您、您莫要被他騙了!他從小就是不祥之物啊!」那老嫗哭喊道。
姚婪抬手捂住少年耳朵,他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回眸掃視著每一個村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今日,我姚婪在此立誓,若他沈夜焰有朝一日當真墮入魔道,為禍蒼生,我必親手清理門戶,以我之命,向天下人謝罪!」
「但在此之前,誰若是再妄自菲薄說他一個『不』字,亦或敢動他分毫,便是與我凌霄派為敵,與我姚婪,不死不休!」
話音落下,化神級大能無形內力釋放開來,如同實質般壓向這些村民。
村民們在這股強大的氣勢下瑟瑟發抖,再不敢多言半句,只是看向沈夜焰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恐懼和不信任。
沈夜焰依然垂著眸,倒是聽話的被姚婪帶到一邊一處空地,靠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其他人也暫時跟過來稍作休整。
「師尊不必為我做到這一步,我……」少年平靜淡然的聲音傳來。
「你說什麼渾話。」姚婪打斷他,站在他面前低頭看向他:「要死,我陪你一起,否則,就都給我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