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氣得心肝肺都在疼,女孩冷漠無情的聲音像是針一樣一下一下地扎著她的腦袋,疼痛無比。
她眼珠子漲紅,死死地瞪著雲想。
雲想看她的目光卻是冷漠至極,沒有絲毫親人間的溫情。
胡燕忽地又哭了,滿臉都流淌著神經質的淚水,她軟了聲音,哭訴著:「想想,媽媽只有你了,媽媽愛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愛你……」
她想要去抱雲想,雲想卻往後挪,躲開了她。
女孩很堅決地搖搖頭:「不是的,你不是不懂,你就是完全不愛,你只愛你自己。」
如果是以前,雲想興許還會心軟,信了胡燕的謊話。
但是在真正被愛過後,被堅定又熱烈的愛過後,她怎麼會不明白真正的愛是什麼模樣?
那應該是是溫暖陽光的,是熱烈勇敢的,是尊重克制的,是偉大細微的,是讓人想要成為更好的,是只要一靠近就忍不住落淚的,
而絕對不是這種綁架般、自私自利的、只有索取的樣子。
「啊——!」
胡燕抱住頭,痛苦地尖叫起來,猛地推開雲想,沖向衛生間。
嘔吐聲從衛生間傳了出來。
她的頭太痛了,胃裡也痙攣著,身上沒一處是不痛的。
雲想平靜地看著她,閉了閉眼,懸在長睫上的淚珠滑過臉頰。
站了一會,衛生間的嘔吐聲和沖水聲還沒停。
雲想呼了一口氣,蹲下身翻了翻電視機旁的柜子。
家裡的止疼藥沒有了。
怪不得。
胡燕今天沒去打牌,大概就是因為偏頭痛犯了。
偏頭痛是慢性神經血管性疾病,因為母系遺傳,雲想也有,自然知道現在的胡燕有多痛。
這病目前根治不了,犯病除了硬捱外就只能吃止疼藥。
雲想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九點了,樓下的藥店已經關門了。
很多東西都晚了。
她站起身來,抹去眼角的淚,撿起被胡燕扔在地上的小本子,合起來,慢慢走回陽台。
衛生間裡。
胡燕吐得天昏地暗,她癱倒在馬桶邊,看著雲想對她不管不問,胃裡和心臟里的東西都仿佛被洗劫一空。
她又哭又笑,頭髮凌亂,渾身骯髒。
雲想是真的不要她這個媽媽了。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還是很刺耳,雲想默默把自己的耳機拿出來,戴上。
耳機線里傳遞著少年低柔清冽的聲音,仿佛響在耳畔。
他的講題聲像是一陣暖流,淌過雲想的心尖,溫暖又綿長,四肢百骸都快被這暖意融化。
還好有裴星澈陪著她。
雲想一直繃著的肩膀鬆了松,她走到窗邊,撩開白色的窗簾。
深藍色的夜空,寥寥幾片的雲,銀白的月亮,還有那幾顆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星星。
它們冰清玉潔地銜在夜空上,發出點點滴滴的小光芒,明亮溫暖又可愛。
相隔不遠的地方,裴星澈站在陽台欄杆邊,捧著手機,也正和雲想看著同一片夜空。
他面無表情地刷新著手機,心裡納悶:小蝸牛怎麼還沒給他發消息?
之前雲想回家,第一件事都是把各科作業拍給他。
但是今天小蝸牛遲遲沒有找他,是忘了嗎?
不可能,他那麼帥怎麼能讓人忘的了。
還是小蝸牛家裡出來什麼事了?
裴星澈又想起打電話的事了,該不會雲想因為沒打電話回家被家長訓了吧?
少年的唇角向下撇著,深邃的眼裡浮動著焦灼和擔憂。
他的直覺告訴他,雲想和家裡的關係很不對勁。
裴星澈拿著手機在陽台上轉了兩圈,然後捧起手機,給雲想發過去一個:「在忙嗎?」
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雲想點開消息,唇角一彎。
她輕輕點著屏幕:「在聽歌。」
「聽什麼歌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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