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想，自然也因為裴星澈這番騷操作清醒了不少。
少年光明正大地站在她旁邊，接過她手裡的教材。
趁講台上的老師在寫黑板，壓低了嗓子，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記得昨晚是我抱你上床的嗎？」
雲想：「……」
她呼吸一窒，感覺到有股熱量直衝臉頰。
又很慌張，生怕其他同學聽見了裴星澈說的話。
「不記得了，」她咬唇，嗓音壓得很輕，「別開小差，好好聽課。」
裴星澈隨意地翻著教材，抬高擋在自己的臉上，彎著腰有些鬆散地靠在後面的牆上。
小聲地嘀咕著：
「懂了，你睡醒了就把我忘了。」
「嘖，真狠心。」
「合著我晚上那麼賣力幫你也白忙活了。」
少年乾淨的聲線低低地顫上來，雲想的臉上蔓上一層紅暈，耳朵紅透了，清澈澄淨的小鹿眼迷怔地眨了眨。
她總覺得裴星澈說的話怪怪的。
但好像也沒亂說什麼，他昨晚確實給她賣力講課了。
「你不要說話了。」
雲想紅著臉，選擇逃避話題。
「你……」
「咳咳咳！」
裴星澈還想說什麼，便聽見講台上的生物老師猛地咳了幾聲，咳得有點假。
雲想聽到咳嗽聲果然像是小動物聽到信號般瑟縮了一下，埋下頭，默默往右邊挪了挪，遠離他。
裴星澈撇唇，放下刻意擋住臉的生物書，終於肯老實了。
而雲想則是握緊了小拳頭。
她以後絕對不熬夜了！
*
撇開周末，元旦其實也只放了一天。
而在短暫的放鬆後，學生們又投入了茫茫無邊的學習中。
C市的冬季天光總是悠悠的，看起來很陰沉，太陽沒睡醒般，如同教室里的廣大學子。
冬天確實是叫一個人犯懶的日子，雖然是高三，但這幾天五班還是陸陸續續有人遲到。
睡不夠，根本睡不夠。
裹著暖暖的圍巾，穿著厚厚的校服，教室窗戶關得緊緊的，語文老師的聲音暈暈的。
小瞌睡蟲又跑了出來。
雲想猛地點了一下頭，她剛剛又不小心睡著了。
於是站起來往教室後邊站，不僅拿了語文教材，還偷摸帶上一本化學筆記本，準備再看一下實驗題。
身邊空了一個人，裴星澈難耐地晃了晃長腿。
他也想跟上去的，可雲想上次很嚴厲地警告了他，不准再跟上去打擾她學習。
哼。
就很氣。
裴星澈停下轉筆的動作，拿出語文的真題卷刷了又刷，像是在發泄他對學習的怨恨。
許然這次倒是跟著雲想跑後面站去了。
主要是她太困了，這段時間又很緊迫，不逼自己一把真的很容易被其他「狠人」甩下去。
對。
她就是說的雲想。
別看這小姑娘長得跟仙女一樣，但是對自己可是真狠啊。
她在學校里都沒看到她真正休息過！
加之雲想的排名進步確實大，這可好好激勵了許然一番。
另外……
許然瞥了一眼教室後面黑板上寫的字。
按照期中考試排名，每個同學依次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理想的大學。
如果實在不確定的話可以暫時不寫。
很多同學都空著，但安無漾則是直接在她的名字後面寫下了北大。
許然看著那四個字，心裡莫名酸澀，有一種可望不可及之感。
雖然她一直知道安無漾想考北大，也知道考北大很難。
但是只有在看到分數線，再對比自己的分數，好像才能真正看清這是一條多麼難跨越的鴻溝。
他們還能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嗎？
許然自己心裡也沒底。
反正安無漾肯定是要去北大的，而她，還差很多。
但至少有個目標了，朝著這個目標好好努力就是了。
實在考不上就……
她還是無法輕易把「算了」說出口。
一想到未來要和安無漾分開，她們會越走越散，她心裡就說不清的憋悶難受。
不想就這麼算了。
許然睜大了眼睛，握了握拳頭，開始專注聽課。
她想和她一起去北大，在夏天去看未名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