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祁掀起眼皮,看著外套眼神里略帶嫌棄,好一會兒才很無語地道:「衣服是給你穿的,不是給你擦的。」
那又怎樣?
姜凝驕縱地高高仰起下巴,用眼神與之交鋒。
陸時祁飽含深意的目光在她身上審視片刻,礙於司機在場,欲言又止,似在整理措辭。
姜凝:「?」
她低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工作服外套的設計領口很大,露出胸前大片白色襯衫,平時看著沒什麼問題,然而此刻襯衫被雨水打濕,顯得薄而透……
姜凝驚得迅速把那件搓揉過的外套裹在身上,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車廂內陡然安靜下來,女人方才的盛氣凌人全無,她低著頭,一語不發。
陸時祁透過女人長發間的縫隙望過去,她原本白潤小巧的耳尖正一點點泛紅,是難得的青澀模樣。
那天晚上,她也曾流露出類似的表情。
她雖然刻意表現的主動大方,像個遊戲老手,但有時候又難免嬌羞,動不動就臉紅躲避,顯得羞澀懵懂,不經人事。
有時候陸時祁也很難相信,這樣的女孩,居然會是個情場渣女。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或許正是她身上那種純與媚交融的特質,才讓她能夠輕易釣到男人,隨心所欲遊戲人間。
就連他,居然也中招了。
那晚情動之時,他跟她說在一起,她明明點頭答應了,可至今為止一次也沒聯繫過他。
仿佛在她的世界裡,他只是過客,扭頭就能忘,當初的點頭不過是她意亂情迷時的逢場作戲。
正斂眉沉思著,耳邊隱約傳來低低的抽噎聲。
陸時祁回神,見姜凝把頭埋得更低,所有的面部表情被長發遮擋,無法看得真切,只肩膀微微聳動,好像在哭。
「……你哭什麼?」
姜凝沒有理會。
陸時祁沒哄過女人,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一時詞窮,覺得依照他們兩個如今的關係,安慰的話遠了近了似乎都不好。
更何況,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有什麼關係。
默了少頃,他示意司機放了首舒緩的輕音樂,婉轉的曲調在車廂內飄蕩。
車子一路在日暮時分的大雨中飛馳,車窗外向後奔跑的橙黃路燈連成一線。
姜凝漸漸止了哭聲,額頭輕抵著玻璃窗,默不吭聲。
她突然開始後悔,剛才就不該因為一時激憤,上了渣男的車。
說是為了躲雨,其實就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