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摘了面紗,走出洞穴,惹得水月宗的女弟子頻頻看來。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宋錦和,見到楚阿滿,一時想不起她是誰,愣了好半晌。
「宋道友,你身上的屍毒還好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錦和緊盯來人的熟悉眉眼,她生得濃桃艷李的好模樣,靡顏膩理,耳邊墜著兩粒小珍珠,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晃,也晃進了人的心坎里。
「你是楚,楚道友,有解師叔出手壓制屍毒,其實我已經好多了。」宋錦和只覺面上滾燙,說話結結巴巴。
對方驚艷的目光,很大程度討好了楚阿滿,她很感謝阿娘給的這張貌美如花臉:「那就好,昨天可把我嚇壞了。」
屍毒對築基期修士沒有大礙,等出去後,可以找宗門金丹長老拔除。
以宋錦和二十五的年齡步入築基修士,年紀輕輕入了內門,可以稱得上一句天才。聽說他已拜在金丹長老門下,回頭找師父出手解毒就好。
當然天才和天才是不一樣的,宋錦和屬於外門弟子眼中的天才,進入內門後將會遇到一大群天才。
而解蘭深,則是天才中的奇才。
無論天賦、外貌,皆是拔尖。
說起這個,宋錦和正色地朝她一拱手:「昨日多謝楚道友相救,以後有用得到宋某的地方,但說無妨。」
楚阿滿就等著這句話:「好啊,以後我有需要的話,定不會同宋道友客氣。」
解蘭深從外面回來時,正好撞見兩人湊在一處說話。
宋錦和面色紅得古怪,惹得他多看了幾眼。
「解師叔,你回來了,探查得怎麼樣了?」
同門師弟的聲音,同時吸引了楚阿滿和宋錦和的目光,不約而同看來。
解蘭深:「昨晚有了些眉目,今早去印證了番,已然確定此地是詭宗弟子布下了上古殘陣——玄陰地煞陣。吸收了棄嬰塔的煞氣,好在只是殘陣,等到半月之後的午時,陽氣最盛之時,就可以破陣。」
聽到可以出去了,眾人紛紛面露喜悅。
距離破陣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食物一天天減少,未能辟穀的弟子眾多,楚阿滿將自己的肉乾和辟穀丹分出一部分,成功博得水月宗女弟子們和天劍宗弟子的好感。
就在破陣的前一夜,棄嬰塔外出現了個活人,做農夫打扮。
外面氣喘吁吁的腳步聲,成功引起許多人的關注。
楚阿滿跟著解蘭深、宋錦和這對師叔侄從洞穴走出,站定一瞧,莫名眼熟,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下一刻,只見一道黑霧從小塔內冒出,霧氣濃稠翻滾,猶如實質般,化作陰森森兩條手臂,朝農夫抓去。
幾乎同時,這對師叔侄提劍要斬去黑霧,身前被個人影攔住去路。
「別打她,是她特意將我們引來棄嬰塔,她心地不壞的。」
打了個岔,黑霧化作的兩條手臂對著年輕農夫脖子一抓,抓走一大片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
「仙長,救命。」農夫捂著鮮血淋漓的脖子,哀呼不已。
眼見他們兩人眉目一冷,作為正道修士,自然不允許出現邪魔歪道傷人的事。
「她生來不幸,更不應該作惡,傷害無辜之人。」解蘭深越過她,對著黑霧劈來一劍,成功斬斷一臂,翻滾濃稠的黑霧也不翻滾了,顏色黯淡了許多,隱隱綽綽傳來女童稚嫩的哭泣聲。
他還要再斬第二劍,袖擺一沉,被楚阿滿緊緊抓著:「如果她生來的不幸,都是看似無辜的農夫所為呢?如果他是小女孩的父親,如果是他將小女孩丟棄在了棄嬰塔,這樣還無辜嗎?」
解蘭深滯住,猶疑的目光在農夫和黑霧上浮動的模糊面容來回打量。
「棄嬰塔里無男嬰,或許你們無法理解,但我生為女子,從小成長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下,我阿爹為了能有個兒子,納了一個又一個妾室,我還算幸運,生在不愁吃穿的商賈家,可這些棄嬰塔里堆積的累累白骨,又何其無辜?」
宋錦和遲疑開口:「可畢竟是親生父親啊!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個和稀泥的大傻子,楚阿滿瞪他:「不曾經受別人的苦難,沒資格替別人選擇原諒,在我看來,什麼以德報怨都是狗屁,就該以暴制暴。」
被她瞪的宋錦和眼神閃躲,面色漲紅:「楚道友,我不是那種意思,我……」
他「我」了好一會兒,奈何嘴笨,說不出個理所當來。瞄到解師叔無視了農夫的求救,收回和光,返回洞穴。
宋錦和仿佛見了救星般,緊隨其後。
鑽入通道前,楚阿滿望向黑霧直奔農夫而去,將他包圍其中,不時有悽厲慘叫。
翌日一早,棄嬰塔外,地上只餘一灘血跡。
知曉是什麼陣法,接下來由解蘭深以靈力灌注劍身,強力破開灰霧,引正午最盛的陽氣,破開陣法。
隨著灰霧散去,陣法里騰空出一縷水藍色,被解蘭深以靈力收攏,存放進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