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惱怒半受蠱惑的,將她壓在門板, 回吻上去,也確認了自己的渴望。
在自己為她的一個吻, 心尖酥麻顫慄時, 在自己清醒後糾結掙扎,戰戰兢兢又情不自禁靠近, 詢問著那晚時,她說不記得了。
沒有意想之中鬆一口氣。他很在意她不記得了。
她的自圓其說, 如今看來也是在騙他!
解蘭深目光幽冷:「對, 一切是我的錯,怪我太容易相信你的鬼話。」
說罷起身離開, 楚阿滿下意識抓住他的袖角,被對方毫不留情抽回,房門砰地一聲, 開了又合攏。
楚阿滿:「……」
完犢子了,他好像真的很生氣。
她追了出去, 房門擦著鼻尖被人關上。
敲門半晌,無人應答。
吃了閉門羹,楚阿滿無奈嘆氣。
她也不想折騰解蘭深,惹他生氣動怒,不是自找苦吃?
可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會為任何人和事輕易讓步,楚阿滿要讓自己成為那個例外。
要他一步步對她妥協、讓步,在她身上投注許多情感,即便以後回到九重天,知曉這一場騙局,仍不舍殺她。
他們相處時,楚阿滿有意無意露出性子不太美好的一面,試探解蘭深的底線,儘管他持不贊同態度,也沒指責她。
於是楚阿滿得寸進尺,有了這一次試探。
易姚林看不慣她,正等著揪自己的小辮子,她一激,對方果然上當了。
果然解蘭深怒極,但他氣昏了頭,也沒扔下她獨自離開。
不管是重諾,還是其它原因,楚阿滿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
等到月上中天,估摸著他氣應該消了大半。
楚阿滿又來敲門,等了片刻,仍不見動靜,反而隔壁客房被敲門聲惱了,開門吼了句:「還讓不讓人睡覺?」
就在這時,面前的房門從裡面打開,解蘭深抿著唇:「有事?」
「我不是找你,我是來看蝴蝶蘭的。」楚阿滿認真說。
她這個蹩腳理由,竟真的被允許進了屋子。
只要不是對她退避三舍就好。
看到被妥善放置在桌面的蝴蝶蘭,她瞧了瞧,主動找話題:「你養得很好。」
解蘭深站在窗子前,背對著她,不接話。
想了想,楚阿滿迎上來,跟平時一樣下意識抓他的袖子,遲疑停頓,收回了手:「我那麼做,只是因為我喜歡你啊!可你老是躲著我,那晚明明你也很喜歡,而且在識海……」
「夠了,蝴蝶蘭看完了嗎,你可以出去,大半夜在男子臥房久待,對你名聲不好。」解蘭深冷聲逐客。
楚阿滿見好就收,從他房間出來,垂頭喪氣地回了臥房。
裝模作樣好半晌,過了好久,才從儲物袋中掏出影月飛針。
昨晚她祭煉了綠色葉片的飛行法器,喚新綠,其中鑲嵌了陣法,能抵擋金丹修士三擊,可以用到結丹前。
影月飛針,共有七枚,捧在手心寒光閃閃,鋒銳無比,可以輕易刺破敵人的穴位,殺人於無形之中,是居家必備之良品。
這玩意兒拿來陰人,一陰一個準,好東西。
她在鄒家的博古架,一眼瞧上它。
耗費大半夜,將影月飛針祭煉,法寶吸收了她的血液,兩者之間產生微弱共鳴,此後她可以隨心所欲使用這件暗器。
一夜過去,窗子邊呈現蟹殼青。
入定中醒來,她躡手躡腳離開客棧,來到青石鎮附近的山脈,在儲物袋取出器物,收集露水。
當一縷曙光破開雲層,街道有了過往行人,楚阿滿帶著一身露氣從外面回來。
掏出塊下品靈石,讓小二幫自己採買幾樣東西,剩下的靈珠是賞錢。
這會兒沒什麼客人投宿,小二忙收了靈石出門去,不到一盞茶功夫,將楚阿滿所需的物品帶回。
敲開了隔壁房門,她獻寶似的送來茶水:「這是你慣常飲用的歲寒三友茶,我親自泡的,你嘗嘗看?」
早間時,解蘭深察覺她離開客棧,神識掃到她沒走遠,便沒在意。
對上一張笑臉,他沒有拒絕,端起茶盞淺啜一口,好看的眉頭輕皺:「你在裡面加了什麼?」
「露水,是百花的花露。這裡找不到甘泉,我便到山裡收集了這些花露,一上午腰酸背痛,雖然艱辛,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就沒那麼辛苦了。」說著,她作勢捏著拳頭捶肩。
解蘭深將茶盞放下,隱隱不悅:「花露芳香甘美,掩蓋了竹葉、松針和梅花的清香,過猶不及。」
楚阿滿輕錘肩膀的動作停住,唇角下垂,像是霜打了的小白菜:「我只是想讓你高興點,不要生我的氣。我知道錯了,不應該騙你,就算不喜歡我,用我入相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