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是要切磋嗎?」他故作冷淡拍掉她的手。
兩人來到殿外,尋到片空曠地方。
解蘭深要去折松枝,聽楚阿滿道:「我修習的劍訣,需要在危機中求生,你的和光鋒芒畢露,我們用其他靈劍比試。」
解蘭深沒說什麼,依言換了普通靈劍,楚阿滿以銀硃對敵,兩人交手不過幾個回合,楚阿滿以慘敗結束。
被劍氣逼退,她毫不氣餒:「來。」
被劍意掃飛到松枝里卡住,她脫身後,一把擦掉頭上熱汗:「再來。」
交手間,解蘭深看出這套劍訣非常適合楚阿滿,以她的悟性,練習到第四式,劍法步法奇快,迅如閃電,每每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步法閃避,招式詭譎怪誕,大開大合,以防守為主。
他抿著唇,看她在自己的劍招下狼狽躲閃,在劍峰划過她的髮帶髮絲時,劍勢一滯,削去一截芍藥色髮帶。
一個時辰後,楚阿滿力竭,叫停了。
解蘭深:「才一個時辰就扛不住了,你真是體修嗎,還是太弱了。」
接到線報,未來兒媳來天劍宗了,紀卿容興血來潮到玉英峰打探,到時正好見到這一幕。
如芍藥花嬌艷的未來兒媳,烏髮亂蓬蓬,裙擺被劍風割破,髮帶都短了一截,再看對面冷嘲熱諷的好大兒,紀卿容眼皮子一跳:「看看你幹的好事,阿滿到底是個女兒家,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你們天劍宗弟子,任你支配操練,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又對攙扶著的小姑娘說:「別怕,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做主。」
楚阿滿一懵,心知對方誤會了:「不是的。我們在切磋。」
紀卿容想到極樂秘境外的貓膩,以及事後這對未婚小夫妻不歡而散,坊間的一些流言蜚語:「我知道你們切磋,你們是未婚夫妻,哪有這樣切磋的,哪能動真格?」
解蘭深頭疼:「母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紀卿容不搭理他,扭頭詢問楚阿滿:「他是不是對你不好,總是欺負你?」
楚阿滿瞄向解蘭深,眼珠一轉,欲言又止道:「沒有,他對我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說話。」
這番話,聽得紀卿容冒火,解蘭深一頭問號。
直到她慌慌張張跑走,解蘭深對上母親的怒容,後知後覺,他被楚阿滿坑了。
從玉英峰下來,撞見易姚林。
見到易姚林瞪大了眼,楚阿滿咧著唇,會心一笑。
以為解蘭深知曉受騙後,會跟她分道揚鑣麼?
易姚林的確是這樣想的。
解蘭深厭惡欺騙,明明是楚阿滿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才綁住他,他竟然這樣輕拿輕放的原諒了?
易姚林一顆心冰涼冰涼,感覺自己像戲台子裡上躥下跳的丑角。
罷了,到底是他們之間的事,但願以後解蘭深不會後悔。
兩人擦肩而過時,易姚林攔住她:「那日有人闖入易家老宅,似乎在搜尋什麼人,你我心知肚明。你是如何跟那些人結識?」
楚阿滿打定對方沒有證據,面上茫然又無辜:「易道友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但願你是真的聽不懂。我勸你莫要與那些人來往,與虎謀皮,焉知禍福。」易姚林見她是個人才,品性方面不太喜歡,耐著性子勸說了兩句。
楚阿滿知道對方說的是魔族:「易道友且放心,我這人最是膽小。」
短暫交鋒,從天劍宗出來返回門中。
紀夫人母子倆發生了什麼,楚阿滿不知,只知幾日後她下山做門派任務時,見到了熟悉的白玉扇。
白玉扇體貼停在面前,她躍上,剛站定,周圍被罩下一道結界,讓人無處可逃。
楚阿滿並不想逃,妝模作樣地問:「那天,紀夫人有沒有為難你啊?」
解蘭深一眼看穿:「難道不是你故意的?」
楚阿滿坐到他身旁的蒲團,故意用自己的裙擺袖擺,壓住他的:「誰叫你一直生我氣,都不告訴我怎麼哄你。」
解蘭深的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角,陌生男女間這般,於禮不合,如果是未婚夫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曖昧,亦有小心翼翼地討好。
循著壓來的雪青色裙擺一角,望向楚阿滿,她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他沒有主動拂開:「你若真心想哄我,手段頻出,讓人難以招架。不過比起鬨我,更希望以後你莫要騙我。」
他張口閉口都是欺騙,楚阿滿心頭窩火:「你就沒有錯嗎?每次生氣你都不理人,我的傳訊玉簡一遍又一遍,吃了閉門羹,現在我也不想理你了。」
分明是她做錯事,她振振有詞,解蘭深從未見過這種不講理的人,別過頭去。
空間一陣寂靜,沉默許久,他見楚阿滿沒有鬧著下去,後退一步說:「好了,不理你,我認錯。如果以後我生氣了,你用傳訊玉簡聯繫我,第三遍時,不管多生氣,我答應不會不理你。」
楚阿滿斜來:「真的?」
解蘭深無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