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蒲團里起身,走上前來,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我沒醉,我們再去月老廟試一次。」
楚阿滿:「?」
她拍板說:「你醉了,我送你回天劍宗。」
解蘭深的眼尾染上薄紅,俯下身來,迷濛蒙的眼眸:「再試一次,好不好,阿滿?」
「我說過,我不信姻緣樹,也不信什麼命定情緣。我只知道事在人為。」楚阿滿踮起腳,在他臉頰印下一吻:「我們回天劍宗。」
「好。」解蘭深被她那句「事在人為」說服,沒繼續去月老廟折騰。
返回天劍宗的路上,楚阿滿沒放過碎片時間,抓緊修煉,心無旁鷺入定時,察覺自己的肩膀挨來個冰涼的物什。
睜開眼,她扭頭時,下巴蹭到一片微涼順滑的髮絲。
他身上混合著酒液與檀香的氣味,不難聞,以楚阿滿的視角,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只留給她半片後腦勺,以及半束半披的傾瀉墨發。
感知到對方平穩的呼吸,她木著臉想,以解蘭深金丹中期修為,普通靈酒哪裡能讓他醉成這般?
還是他沒用靈力逼出酒液。
玉英峰,夜色已深。
楚阿滿將他放倒在軟榻,蓋上被子,自己到旁邊的淨室打坐修煉。
天色微明,剛做完今早的功課,見到解蘭深坐在窗邊焚香煮茶,聽到腳步聲,握著水壺給蝴蝶蘭澆水的動作頓住。
他恢復了平日裡的清雋流雲,青松綠竹般:「抱歉,昨晚是我失態了。」
她惡劣一笑:「沒關係,比起現在的假模假式,我更喜歡昨晚你醉意朦朧地往我懷裡鑽,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越不想回憶的窘迫,越是被她拿到明面上消遣,解蘭深咬牙:「楚阿滿。」
楚阿滿毫無畏懼:「喊什麼喊,也不知道昨天大半夜是誰喝醉了,大老遠跑來洛水門,非要拉著我去月老廟再試一次。你不是不信這種破東西嗎?」
解蘭深:「……」
*
這日後,楚阿滿做門派任務攢貢獻點,忙得不可開交。
一月後,感覺境界有所鬆動,開始潛心閉關修煉。
一年後,這日天劍宗萬里無雲的藍天,被陰雲籠罩。
有圍觀結丹雷劫的人,一眼認出,這是修士的進階雷雲。
眾長老不約而同望向陰雲聚攏的中心,那處是秋水峰。
「隱秀真人的弟子似乎正在門中閉關結丹?」
面對掌門的疑惑,隱秀真人難掩目中憂慮:「正是我座下的關門弟子引來的劫雲。」
天劍宗所有弟子紛紛朝劫雲處望去,人群里有羨慕楚師妹進階如此之快,有嘆服對方的天賦與氣運。
「楚師姐的人生真是一帆風順,令人羨慕啊!」
「大家一同入門,一眨眼從楚師妹到楚師姐,再到以後要尊一聲楚真人了。」
外界的聲音被隔絕,靈氣充足的一處閉關洞府內,楚德音並非如外界那般輕鬆進階,因為她遇到了心魔。
築基後,每往上提升一個大境界,便要經歷一次心魔劫與雷劫。
楚德音身懷變異雷靈根,絲毫不懼雷劫,天雷能幫助淬鍊靈根,對她有天大的好處。
可她的心魔來勢洶洶。
面對心魔的詰問,她茫然無措。
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半空中一道又一道飄渺聲音質問著:
「母親無數次欺辱你的阿滿妹妹,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姨娘的死?」
楚德音大聲反駁:「不是的,母親只是厭惡阿滿妹妹,從來沒有置她於死地,而且我也會好好護住妹妹。」
「阿爹一心要替楚家傳承香火,姨娘與她腹中的男嬰一同沒了,最大的的受益者,難道不是母親嗎?」
楚德音反駁的聲音弱了下來:「不是的,不是母親,不可能。」
「你與易姚林沒什麼兩樣,同樣以他人的血液充作自身養料。」
「即便知曉父母的所作所為,談何問心無愧,談何自證大道?」
半空迴蕩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嗓音,楚德音知道這是自己的心魔。
一閉上眼,仿佛看到姨娘與幼弟血淋淋的兩道身影,她努力想要擺脫這些負面情緒,毫無辦法。
頭頂的陰雲匯聚了半個時辰,雲層遊走著紫色雷電,這時聚起的烏雲出現異常,轟鳴聲逐漸消散,穿梭的電光不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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