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心虛地垂下一張小臉,牽著的手回握了下,然後楚姐姐站了出來,護到身前:「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跟個小孩子較什麼真。」
洛澤一抬手,知許將阿蕪帶了下去。
面對仙君步步緊逼,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再回神時,兩人回到仙藻殿。
打量一圈周圍環境,楚阿滿問:「你會懲罰阿蕪嗎?」
洛澤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後:「擔心宋錦和,擔心阿蕪,你們三人約好一起逃跑,這時候你還有空擔心別人。」
「我不止擔心阿蕪,擔心宋錦和,我還擔心你。」楚阿滿想了想,補充了句:「還有,我沒想跑,我只是半路遇到宋錦和,跟阿蕪一起送他回去而已,不信你問阿蕪。」
洛澤的拇指輕輕摩擦杯沿,似在斟酌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楚阿滿:「既然仙君對我毫無信任,那你同我成婚做什麼,至少解蘭深相信我,我說什麼,他信什麼。」
洛澤:「所以解蘭深跟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被你騙得團團轉,臨死前,還被蒙在鼓裡。」
楚阿滿:「至少我喜歡他這一點,沒有欺騙。」
「喜歡,喜歡是什麼?喜歡是一次次利用欺騙,是為了獲取自身利益,不擇手段,是甜言蜜語編織出一張蛛網,將人網羅,卻又毫不留情將之拋下,這些都是你對解蘭深做過的,你一次又一次欺騙,要本君如何信你?」洛澤緊握住茶盞,指骨泛著青白。
「你愛信不信。」楚阿滿來了火氣,道:「我只說一遍,如果仙君是因為那日我走神生氣,我只是在回憶天魔的話,天魔說你將本源給了我,活不久,是什麼意思,你要將我禁足也好,還是冷落我也好,煩請自便。」
拋出這些話,楚阿滿懶得搭理他,邁著步子到內殿去。
身後跟來腳步聲,在楚阿滿掀了被子,躺到床榻時,也跟著鑽了來:「往裡進一下。
被楚阿滿吼了句:「你煩不煩人。」
洛澤理不直氣不壯,弱聲詢問:「你當真是擔心我,不是宋錦和?」
她跟他置氣,故意說:「對對對,我就說擔心宋錦和,這樣仙君可滿意了?」
洛澤一條胳膊圈住人,往裡挪了挪,自己脫去黑靴,也跟著上了榻:「楚阿滿,你別這樣,你心疼送宋錦和,心疼阿蕪,也心疼心疼本君。」
楚阿滿嗆他:「被冷落,被禁足在寢殿的人是我,仙君有什麼好值得心疼的,我要心疼,也應該心疼我自己,只是因為修為不如仙君,便要遭受這些?」
她咄咄逼人,洛澤嗓音微弱地解釋:「其實我也很想來見你,只是天罰發作……」
「天罰還未痊癒?」最近忙著十二殿大比,楚阿滿的注意都放到大比上,忽略了他。
想了想,她直接上手去扒對方的衣裳。
這次洛澤一點沒掙扎,任由她扒了外衫裡衣,解開纏繞在胸膛的染血紗布,整片脊背遍布傷痕,舊傷新傷交錯縱橫,裡頭的傷口越發猙獰,血肉模糊。
楚阿滿大吃一驚:「怎會比上次還嚴重,你最近又下界了,還是因為我?」
「不關你的事。」
洛澤試圖攏上衣領,被她抬手阻止:「你傷口在流血,我幫你重新上藥包紮。」
這次洛澤沒有再拒絕,正襟危坐,暗暗打量她:「現在你不生氣了?」
楚阿滿打來一盆清水,絞乾帕子,仔細擦拭血污:「為何不氣?你受不受傷,關我什麼事。」
洛澤追問:「那你要怎樣才不氣?」
楚阿滿指尖抹來一坨藥膏,塗抹在傷口,見對方肩胛線條緊繃,不由放輕了手,湊唇上前,吹了吹。
端坐的仙君,聞見靠來的馨香,感受到火燒火燎的傷口,清風拂來,帶走傷痛。
「疼嗎?」她問。
他面頰緊繃,全身注意力都被身後的人吸引走,哪裡還曉得疼不疼:「疼,很很疼很疼。」
洛澤轉過身,抱住身前人的腰肢,埋在她懷裡,呼吸間都是屬於她的氣息。
他追出去,見到楚阿滿攙扶著宋錦和,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天劍宗,那時解蘭深將楚阿滿藏到自己的玉清峰,她總是想方設法去見宋錦和……
是因為他對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宋錦和比他更有價值?
心頭翻湧著苦海,心坎一陣陣抽痛,洛澤不知道除了本源、統率十二殿的權勢,還能給予她什麼,才能留在她身邊。
被抱住的楚阿滿微怔,指尖沾了小半坨藥膏,試圖掙開:「你傷還沒清理完。」
洛澤不說話,只是埋在她的腰肢拱了拱,像極了小白兔。
她被小白兔順毛,順著順著,犯了懶,他會拿腦袋輕拱一下她的手,示意她繼續摸,不要停。
想著,楚阿滿用沾了藥膏的手接過藥瓶,另一隻放到他發頂,順毛一樣的摸了摸:「好了,現在仙君是不是該跟我說說本源的事情?」
洛澤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腰:「不想說。」
不配合的態度,給楚阿滿惹火了。
真不想管他,索性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可掃到他背上的天罰,想到他的分身傷了臉,不敢露面,躲在暗處一直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