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制,她本該在宮中歇息。
以往晉國皇帝出行,由廢太子代為監國,監國太子比太子更具權柄,手握監國的雙龍符,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皇權的繼承者。
雙龍符,是監國太子獨有的信物,相當於准玉璽。
楚阿滿的情況與廢太子不同,廢太子不說能力如何,作為儲君,名正言順,她一個公主代為監國,委實荒唐,朝堂上早有諸多不滿的聲音。
但那又怎樣,再如何不滿,面對滔天的權柄,文武百官們只能受著。
不久前,陸陸續續有朝臣告病,不願上朝,以此表達軟抗拒。
下朝後,楚阿滿親自前去稱病朝臣的府邸拜訪,過程如何不說,先把謙卑的姿態擺出來。
不出幾日,稱病的朝臣陸續回歸,外人都在傳言,道令福公主禮賢下士,以誠相待,文武百官們大受感動,拋開偏見,恪盡職守,哪怕是面對不懂朝政的令福公主,依舊殫心竭慮地為百姓謀求福祉。
這日下朝後,文武百官聽到坊間的傳言,哪裡不明白是誰幹的。
始作俑者,楚阿滿批完摺子,腰酸背痛。
小柔幫她揉捏,力道正好:「眼下只有個陸老冥頑不化,且找不到把柄。陸太師深得皇上看重,若是能讓陸老也歸朝,對幫助殿下獲得更多威望與民心。」
「不,凡事過猶不及。」楚阿滿靠在椅背,閉目養神。
少女的眉目,初具威勢,與小柔第一次見到的膽怯女童,大相徑異,仿佛變了個人。
小柔更喜歡現在的殿下,自信,全力以赴,滿懷著決心。
想到殿下的身體,小柔擔心:「今日咱們還去太師府嗎?」
楚阿滿回:「當然要去,以後咱們風雨無阻,日日去。」
主僕倆在太師傅呆了一盞茶功夫,連陸太師一根汗毛都沒見到,離開。
見僕人折返回來,陸太師冷哼:「今日令福公主又讓你帶了什麼話?」
僕人回:「公主說,她天資愚鈍,不知如何解開太師對自己的偏見,唯有以誠待人,希望這份誠心能打動太師的心。」
聽著聽著,陸太師面色越來越冷。
以誠待人?
這位令福公主壓根兒沒有半點誠心。
自己同那些朝臣可不同,自己毫無破綻,她拿他沒法子。
自令福公主第一次登門,陸太師一眼看穿對方。
她虛偽、狡詐,靠著收集朝臣的把柄,以此拿捏住。
他批評她偽善虛假,以女兒身弄權,牝雞司晨。
她道父皇君恩,不敢推辭,口中誠摯,眼中卻充斥著嚮往權勢的野心。
她道自己無比誠心,毫無悔改之意,還要日日拜訪。
陸太師當即一揮手:「以後令福公主帶話,不必再說與老夫了。」
省得聽了糟心。
半月里,陸太師不讓人通傳令福公主的話,也沒閒著,時刻關注著朝堂。
并州一帶鬧起了蝗災,令福公主下令減免賦稅,派人賑災,災後重建等事宜,并州周邊防治蝗蟲災害的諸多建議里,提議引進蝗蟲的天敵,鳥類蛙類,或是燃燒秸稈,殺死土壤中蝗蟲留下的幼蟲,以免來年再次遭劫,另外官府可向農戶發放驅蟲的草藥等等,防治蝗蟲的一系列措施。
許是廢太子監國期間太荒唐,令福公主交出的這份防治策略,陸太師翻看完,沉默了下來。
比起廢太子,令福公主的監國能力,比他設想的優柔寡斷,好得太多了。
可惜只是個女兒身,若不然……
京都,楚阿滿向皇帝請示的摺子趕到南山時,比錦衣衛的密函,晚了半日。
皇帝閱覽完,還算滿意。
手底下的密探無數,坐擁整個晉國最大的情報組織,皇帝能不知曉手底下這群官員們背後那點子烏糟事?
沒有觸及到自己的底線罷了。
權衡之下,這幫官員對自己對江山利益更多,尚有利用價值,暫時沒有動手。
甚至公主想要的朝臣把柄,許多都是皇帝暗中授意錦衣衛透露。
唯有陸太師,國之棟樑,未來太子之師,若是能被令福拉攏,他才要重新正視這個女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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