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纓掏了掏耳朵,嫌惡地把手機拿遠點,眼裡閃過鄙夷的神色:「那不好吧?您老都還沒出殯,我怎麼敢回家吃席。」
電話那頭的喬盛合鼻子都氣歪了。
雖然喬纓向來不服管教,但她居然有膽子跳車,還給他惹上這麼大一個麻煩。
他現在又要忙著公關,又要安撫王總,一個頭有兩個大,偏偏始作俑者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著就來氣。
喬盛合語氣不耐地下了最後通牒:「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裡,下周的商務宴你必須來參加,給王總賠禮道歉。」
「叫你聲爹,你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喬纓打了個哈欠,和喬盛合緊繃的情緒不同,回答得懶散又敷衍:「行了,個臭拉皮條的還抖上雞冠子了,我沒報警你就偷著樂吧。」
喬盛合聽罷,極其輕蔑地冷哼一聲,氣急敗壞掛斷了電話。
喬纓自然也懂他這聲冷哼的意思。
酒是她自己喝的,車是她自己上的,任誰看都是你情我願但中途反悔仙人跳的劇情。
而且沒有喬盛合和王總合謀的證據,報警也沒用。
狗屎劇情殺。
用這種下作的方式侮辱女配,詛咒作者一輩子發不了財。
喬纓摸著心臟,第一次覺得內心的鄙夷與憤怒無比真實,是那種三魂七魄歸位後的真實。
誰懂呢,她以為自己是美強慘,結果她只是別人故事裡的邊角料。
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的,炮灰角色。
「算球,我原來不是人。」
喬纓看著玻璃窗上的霧氣,痛心疾首:「一個小時五千塊的心理醫生,我算是白看了。」
—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病房外,王書瑤極力按下心中想罵人的衝動,朝人群外幾個值班的同事使了個眼色。
保安很快到達23樓,費了好一番大力氣才把這群聞風而動的狗仔記者趕出醫院,罵罵咧咧地說了句髒話。
「也不知道打那兒來的,跟吸血蚊子一樣嗡嗡嗡,吵得頭都疼了。」
他朝病房裡瞥去一眼,極為不滿,「這裡頭住的哪位大人物啊?這麼大排場?」
「哎呀,叔叔你不上網所以不知道。」
有個性子活潑的實習護士張嘴就答,被王書瑤一個眼神制止。
她嚇得吞下了後半句話,支支吾吾道:「就......就明星嘛,叔你別問了,小心被誰聽到,給你發律師函。」
周圍立即有人竊竊私語。
「嘁,要不是整天掛在熱搜上,誰認識她?」
「所以她是拍戲受的傷嗎?給她包紮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從車上跳下來摔的。」
「雖然不認識,但最近罵她的人好像挺多。」
「別八卦了,都沒自己的事做嗎?」王書瑤板著臉,「醫囑核對了嗎?液體清點了嗎?表格都填了?字都簽了?是不是工作不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