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懶散散地將他耳邊的碎發往手指上纏去,語帶蠱惑:「放輕鬆,都是自己的身體,你沒必要害羞。」
「不是因為這個。」
裴硯知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將頭轉了回去,語含嫌棄:「看見自己的臉離得這麼近,恐怖谷效應犯了,有點噁心。」
「是嗎?」
喬纓將他的頭掰回來,在自己的大眼睛里不信邪地照了照。
她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做了個邪魅的眼神,納悶道:「挺帥的啊,你什麼審美?」
「別摸了,我都怕你把我的下頜線摸成敏感肌。」
裴硯知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隨口問道:
「女性生理期的時候……都會這麼痛嗎?GG里你們能跑能跳,我還一度以為衛生巾就是止疼藥,只要一貼上去,就什麼毛病都沒有了,連上樓梯都腿腳利索了起來。」
「因人而異?」
喬纓笑了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我是因為小時候經常大冬天的去水裡拍戲,落下了病根,所以才這麼疼的。」
裴硯知蹙著眉,疑惑地問:「你爸媽不管你嗎?」
「你想什麼呢,他們當然不會管。」
喬纓覷起眼睛湊近,鼻尖對鼻尖,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麼跟你說吧,鄙人小時候的長相也屬於甜美可人、人見人愛那一卦的,我那對便宜爹媽害怕我長殘,在發育後突然變得不討喜了,所以他們不允許我吃肉蛋奶,每天只給我餵爛菜葉子和白粥,試圖壓制我的身高,限制我的生長,生怕我這個財富密碼從他們手中溜走。」
雖然從結果來看,喬父喬母這一招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後來呢?」裴硯知追問。
喬纓咧嘴一笑,「一開始全靠家裡的保姆偷偷給我開小灶,後來嘛……我的養母出軌了,夫妻倆整天在家裡吵架,自然沒工夫管我這個小人物的死活了。」
原來如此。
喬盛合的陳年舊事在圈子裡不算秘密,人人都知道他不僅在數年前和妻子李嬈離了婚,還將對方送進了精神病院,一分錢都沒給李嬈留下。
喬盛合為人陰狠毒辣,雖然自己在外頭也情人不斷、彩旗飄飄,但他是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妻子給他戴綠帽子的,這無異於把他的臉面往狗屎上踩。
李嬈被關進精神病院後沒多久就病逝了,死之前連家裡人都礙於喬盛合的威嚴不敢來看望,最後還是醫院的護工替她收的屍。
據護工稱,當年李嬈死後給喬盛合留下了一本日記,記錄著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李嬈病逝那天還捧著日記本細細翻看,表情淡淡的,對護工說自己的前夫要是看到這個,一定會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在她的想像里,喬盛合一定會像所有死人文學裡的男主一樣,他悔恨,他無助,他通紅著雙眼形容狼狽,他將京市翻了個底朝天企圖找到一直被他誤解虐待的前妻,但已經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