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陣,眼見著就要真刀真槍地幹了,一直強壓著害怕的司逸陡然生出一股後悔。
她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抓著喬纓的手臂驚恐道:「裴總,咱們要不然下———啊———」
司逸的聲音陡然變了調,喬纓只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拽著她上西天。
然後她驚奇地發現,這和預想中的不同,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刺激誒?
有了這個發現,喬纓一隻手撐著臉頰擺pose裝逼,任憑狂風將她的髮型吹成了大背頭,像女王巡視封地一樣睥睨天下。
忽然間,一種強烈的失重感把她這只在藍天下翱翔的雌鷹扯下了雲端,她像被折斷天使的翅膀一樣跌落凡塵。
驚慌之際,喬纓下意識開始表演型人格大爆發。
她做作地張開雙臂迎風招展,好似雛鳥展開翅膀,又好似娟子打哈欠一般硬凹著鬆弛感。
可剛一開始鬆弛,過山車突然開始加速俯衝,前座的人頭髮絲被吹進嘴裡,糊了她一臉。
肌肉瞬間繃緊,這該死的推背感差點推得喬纓靈魂出竅。
風吹得臉有點麻,喬纓死死握住橫杆,像個深情隱忍的漫畫主角一樣緊咬著腮幫子,偷感很重地皺眉沉思。
然後又像是深情隱忍的漫畫主角目睹相方出軌現場一樣心情複雜,糾結、麻木,以及恨到深處卻無法控制的愛慕,還有種想給這個世界一電炮的衝動。
想死,但又知道自己死不了。
想吐,但靈魂放空的狀態又很奇妙。
再一次行至最高點,四周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在氛圍感的加持下,喬纓終於拋下了偶像包袱,開始敞開嗓子大笑:「桀桀桀桀桀———」
速度減慢,過山車緩緩下降,司逸閉著眼睛,弱柳扶風般倒在隔壁美女的肩上,睡得跟個嬰兒一樣。
好暖昧,靠這麼近,建議下次和對象一起來。
喬纓意猶未盡,像是脫胎換骨重新被母親生出來了一樣,有種新生兒初來乍到時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感。
她推推司逸,興奮不已:「姐妹,咱再去坐一次吧,好好玩啊。」
推了半天,司逸紋絲不動。
直到有個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抵在她耳朵旁大喊一聲:「你好!這裡不讓睡覺!」
司逸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邁下過山車,看著喬纓像被屁崩了一樣的頭髮笑出了豬叫。
喬纓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走到過山車旁邊的大屏幕前,上面全是抓拍的照片。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在過山車上仿佛鬼上身一般的抽象行為藝術,全都被如實記錄了下來。
而司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