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難受沒有持續多久,前面走著的江承突然停了步子,轉過身來,不輕不重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當時應該很呆吧,直愣愣地望著他。
而他微微側身,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提醒她說:「已經快上課了。」
這一聲提醒將她從那種很尷尬的境地中解脫出來,她「哦」一聲,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了很多勇氣,沖二班那男生笑了一下,快走過去到了江承跟前,同他一起往教室里走。
江承是話少的人。
她好像也是。
兩個人往教室走的那一路上,都沒怎麼交流。
她幾次想開口說謝謝,又在抬眸看見他冷冷淡淡的臉色後,將話咽了回去。
可她永遠記得那一路的光影。
梧桐樹葉在耳邊沙沙作響,午後的陽光透過晃蕩的樹梢,投下一片片斑駁。男孩和女孩的影子都小小的,映在地上,像兩個憨態可掬的小矮人。她就那樣,一邊偷偷地注視著地上的影子,一邊不經意地快走兩步,讓兩個影子挨得近一些,好像親密依偎。
那一天,是她高中時光里,為數不多的,心情雀躍的一天。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蘇宜寧整個人還陷在那種,又快樂,又隱隱憂傷的情緒里。
這一覺好像睡了好久,房間裡黑透了。
旁邊小丫頭還沒醒,難得也沒踢被子,擺著個投降的姿勢睡得一臉香甜。
蘇宜寧注視了一眼女兒的睡顏,牽牽唇角,抬手將身上的薄毯掀開放到一邊,拿了床頭柜上的手機起身。
中午飯後,江承那一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夏思雨和張瑞聞言還笑得不行,說他狠,斬起桃花來毫不留情。
可她聽在耳里,卻忍不住多想,覺得他在提醒她。
坐在陽台的蛋殼椅上,蘇宜寧抬眼,望著窗外暗下去的天空,任由思緒放空了一會兒,低頭點開微信,編輯消息:「這會兒方便嗎?」
時間過去三分鐘,江承回覆:「方便。」
隨後又一條:「你說。」
「很抱歉。我認真想了以後,覺得我好像沒有再次踏入婚姻的勇氣。」
編輯完,蘇宜寧沒有遲疑,將這段話發了出去。
好一會兒,江承那邊沒回復。
她想了想,又打字:「江承,你真的是很優秀很優秀的人。是那種我哪怕沒有結過婚,也不覺得自己能匹配的人。也許這樣說有些冒昧,但婚姻它是一件神聖的事,不應該輕率地被對待。我相信你只是暫時沒遇到令自己心動的人,而並非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不需要感情。何不等一等?我相信那個值得你愛的女孩,一定會出現的。」
一段話發過去,蘇宜寧閉上眼,不禁淚如雨下。
或許同周沐陽在一起,答應他求婚的那一刻,曾經那個少女情懷總是詩的蘇宜寧已經死了。
而現在這個蘇宜寧,很多時候也不是蘇宜寧,而是先是蘇唯安媽媽,之後才是蘇宜寧。
牢牢握在手中的手機震了一下,蘇宜寧將它拿到眼前,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一句:「好的,收到。」
-
國慶假後,庸碌的生活繼續。
蘇宜寧腳上的腫脹消退,八號早上,如常開始上班。
很多人提起美術老師,總覺得會很輕鬆。可事實上,蘇宜寧帶了二年級整個年級的美術,每周有二十節課。在這之餘,還要負責星期一和星期三下午的社團輔導和每周一次的午間執勤。至於其他諸如每周教研會、校與校之間的交流學習、公開課、學生書法繪畫賽事輔導、校園公告欄主題設計、所帶班級的黑板報繪圖等等,不一而足。
陀螺一般地連軸轉了幾天,星期五上午第四節課後,她和教二年級道法的女老師一起吃了飯,往辦公室走時,不由地感慨了一聲:「周五了呀。」
「可不。一禮拜下來,我這嗓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樊靜深有同感地附和。
兩個人說著話,沒一會兒到了辦公室。室內,好幾位老師聚在一起正看什麼。其中一位抬眸看見她倆,連忙招了招手:「宜寧,樊靜,過來過來,救人事件還有後續呢。」
「啊,是嗎?」
隨手將水杯放在一張桌子上,樊靜連忙湊了過去。
蘇宜寧慢了幾步上前。
那位老師口中的救人事件,指的便是他們假期那一次在商場吃火鍋,江承救人的場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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