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愉低頭把丹賦聖說的話寫成報告,一字不漏。
寫完之後他又問:「您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屠殺庾國皇室的嗎?」
古庾國的修行者就是庾國最高統治者,規則的制定人。
「啊?不是。」丹賦聖靠在椅背上,「雖然我說這種話有些奇怪,但我其實能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白愉微微挑眉。
「庾國緊挨南境,南境還有個名稱,叫死地。」丹賦聖輕輕嘆了一聲,「人族與魔妖二族積怨已久,庾國的嚴法之下,是無數的血債。」
白愉沉默了。
「對於魔妖兩族也是,不斷地摩擦,從未停止的殺戮。無數走偏的修士針鋒相對。」丹賦聖指了指白愉,「你是人魔混血對嗎?」
白愉下意識點頭。
「你看,都能生出後代來,我們本來該是一樣的東西。」丹賦聖看著白愉的雙眼,「可是當時的人與妖魔,正懷抱著彼此滾向深淵。」
「我曾經也認為,只要整合了魔族與妖族內部混亂的勢力就能結束這一切,我們就能和人類面對面坐下來解決這個問題。」丹賦聖勾了勾唇角,「你猜我成功了嗎?」
當然沒有,不然千年之亂哪裡來的?庾國怎麼消失的?
白愉背脊發涼。
「如果你們找到了丹烈的位置,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可以幫忙處理,算是善後。」丹賦聖笑著說,「他既然不準備改,那就死吧,抱著他的怨念進墳里去。」
「也許是他解開了你的封印。」玉獒說,「把他關起來唄,幹嘛下殺手?」
「殺了比較穩妥。」丹賦聖摸了摸玉獒的狐狸腦袋,「怎麼了?狗兒你捨不得了?」
「你不覺得你太冷血了嗎?」玉獒和丹烈的關係不怎麼樣,他知道丹烈也是丹賦聖養大的,可丹賦聖說殺的時候都沒糾結一下,他甚至懶得表演。
「我是捨不得啊,可是我覺得現在挺好的,那些小孩說話也有意思,我還能打工掙錢。」丹賦聖猛搓玉獒的狐狸腦袋,「我不想回去,他如果想把我帶回去,我就只能殺他了。」
丹賦聖鬆開玉獒的腦袋,他可憐巴巴地看向晨歸:「我都交代了,師弟你能放我回去工作了不?」
晨歸表情複雜:「這些事,師父知道多少?」
「師父啊……」丹賦聖拖長了音調。
【你想做好人?你想仁德?想原諒……呵呵,好啊,那你就等著亡族滅種吧。】
【人只會聽人說話,很遺憾,徒兒你現在不算人吶。】
「難說。」丹賦聖搖搖頭,「太難說了。」
晨歸垂眸,丹賦聖見他狀態不好,伸手捧了下他的臉:「別想太多,想太多也容易走彎路。」
「哦對了!」丹賦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伸手指向玉獒,「他知道有舊人會來找我!他可能和那些人有聯繫。」
默默靠在丹賦聖腿上的玉獒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