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賦聖想要跟一個更成熟更知輕重的司封朗對話。
那個「重生」的司封朗是衝動的,那些不穩定的回憶讓他下意識以這一世的想法去行事。
許多東西,不親身經歷,不知道其中重量。
現在的司封朗恢復了記憶,他被他自己的經歷給壓制住了,他變得可控了。
「你是說那些鎖鏈?」司封朗微微皺眉,「你防不住嗎?它們不是真正的鎮魔鎖,一開始它們傷到你只是因為你沒有防備。」
「上一次你測試它們的強度也是,它們只能傷到你的皮肉,你又何必……」
「那是因為你沒死,你死了它會如何?這個我不清楚。」丹賦聖如實回應,「就像我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魔神血脈。」他流放之前只有他一個,而他回來之後,這玩意兒似乎就不稀奇了。
「我沒有把握,不想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丹賦聖又說。
「那就讓你師弟幫你擋著!」司封朗反應得很快,「你師弟修行的功法與你相剋,我身體裡這些東西對你師弟完全沒有威脅!」
「可我師弟受傷了怎麼辦?」丹賦聖皺眉,「我捨不得我師弟,他是我帶大的,你也知道……」
「我也可以壓制!!」司封朗打斷了他。
「哦?」丹賦聖看起來很意外。
司封朗緊咬牙關:「庾國的功法同樣與魔族相剋。」
丹賦聖再次面露憂愁:「可那魔骨已經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又怎麼……」
「我們重生壓根不需要魔骨!那只是對付你的手段!」司封朗打斷了丹賦聖,「你要問就直接問,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魔骨和我們的功法相剋,我能感受得到!」
丹賦聖笑了笑。
司封朗繼續:「我要怎麼才能救司琛?!」
「簡單,只要你把司琛的七魄從玉璽里贖出來就好了。」丹賦聖解釋,「玉璽扣留的是直系繼承人的七魄,只要你成了庾國名義上的皇帝,那你不就能親自釋放你師弟的七魄了?」
「我能為他重鑄肉身,剩下兩魂也可以補齊。」丹賦聖將手背在身後。
「你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我找不到他的七魄,司琛早就重生了。」丹賦聖收回了臉上的溫和,「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司封朗啞口無言。
他幾度張嘴,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最後他卻只憋出來一句:「丹賦聖,你這人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啊?」
丹賦聖沒有回答。
司封朗不期望在丹賦聖那兒得到答案,他很快轉移話題:「那師父呢?如今我身上的『三魂』是師父給的,我真的算完整的司封朗嗎?我不可能對師父動手,我又怎麼可能接替得了師父的位置?!」
「你說得對,你不是完整的司封朗,你有司封朗的七魄,但是你三魂消散,是無根浮萍,你和司琛不一樣,司琛的魂靈留了一部分,你沒有。」丹賦聖的聲音越來越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