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歸說了聲感謝,隨後他跟丹賦聖消失在原地。
玉獒望向頭頂,他七彩的毛髮隨著水波飄蕩,他表情嚴肅,似乎在思考很重要的東西。
在兩人走後,清傀仿佛失去了百分之六十的電量,一下子蔫巴了。
應忘憂一邊給自己師父梳理頭髮,一邊詢問玉獒:「在想轉生的事?」
玉獒嗯了一聲:「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之前丹賦聖答應我,會幫我找到我愛人的轉世,可我又怕找不到,又怕真的找到。」
應忘憂明白了:「你也怕你對象投胎成動物?」
「她身上沒有業障,應該不會投生成沒有靈性的野獸。」玉獒是怕對方不再是自己認識的模樣,而對方也認不出他。
應忘憂噢了一聲:「你是怕找到了之後,你興沖沖地跑過去看,結果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摳腳大漢,見到你第一眼就來一句『臥槽!好酷炫的狗』?」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玉獒還是點了點頭。
「轉世就是從頭開始,你不能指望對方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知道!我已經修行了好多年了!」玉獒其實什麼都懂,「我知道轉世是什麼,代表著什麼。」這個道理並不深,玉獒當然懂。
他是個老師,他也會給自己的學生教這些。
可現在他教不下去了,因為他自己不想信了。
他不想要混亂無序的結局,他不想連個正式的告別都沒有。
他想要個未來。
一個玉獒自己明確知道不可能發生的未來。
哪怕最後感情淡漠也好,反目成仇也好。
怎麼一切都結束得那麼倉促呢?
「他們不認得我了。」晨歸一手抓著黃黑相間的王錦蛇,一手抓著二十多厘米的褐家鼠。
蛇和老鼠都在晨歸手上啃了好多口,最後在注意到晨歸沒有傷害它的意思之後,蛇的目光落在了老鼠身上,顯然,它想吃了晨歸另一隻手上的老鼠。
「我拿著蛇。」丹賦聖伸手接過蛇,讓這倆動物分得更開。
晨歸沉默不言。
「師弟?」丹賦聖喊了一聲。
「師兄……我……」晨歸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當送他們最後一程。」丹賦聖把蛇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你是他們的孩子,但他們也是修士,有自己尋求的道。」
「你不了解其中紛爭,他們走的時候師弟你只有七歲,在他們的命運里,師弟你的存在是無足輕重的。」七歲的孩子影響不了兩個大人的選擇,「他們在乎師弟你,你也深愛自己父母,這回就算給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