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看得透。」
看得透?
丹賦聖有些惆悵,他真能看透嗎?
他去詢問了自己神識里的猶清真人,而猶清真人回應很直白:「看透?難。」
「好徒兒,我修了那麼久都沒看透,你指望你如今這樣能『看透』?」猶清真人又變回了人形,他在手裡把玩著丹賦聖的心魔,「再者說了,什麼是『透』?」
「徹底拋去所有情誼,成為一個透明的玻璃人?」猶清真人朝著丹賦聖的神識招了招手,等丹賦聖坐到他身邊之後,猶清真人便摟著丹賦聖說,「你知道我替你消了業,可我若是看得透,我會這麼做嗎?」
丹賦聖看向猶清真人。
「你怕死嗎?」猶清真人問他。
丹賦聖搖頭。
「那你怕你師弟死嗎?」
丹賦聖沉默。
「你猶豫了。」猶清真人當年沒有阻止丹賦聖,一是當時魔族的怨念已經積攢太多,到了一個爆發的時期,二是他的大弟子實在死得冤枉。
他也怨恨。
只是最後丹賦聖的行為越來越失控,猶清真人擔心自己壓制不住丹賦聖,也怕丹賦聖把自己玩死。
猶豫了?
丹賦聖想了想,他開口:「我只是覺得晨歸應該還是我在意的那個孩子,他不該死在我前頭。」
「兩千七百多歲的孩子?」猶清真人覺得好笑,「這個問題一直都有答案,你何必來問我?」
丹賦聖的神識回歸本體。
看透?
猶清真人沒有看透嗎?他替自己還了業障,可他並未怪罪自己。
他這到底是看透了還是沒看透?
丹賦聖重新看向晨歸。
那自己呢?
丹賦聖認真琢磨,最後他恍然:「師父看透了,我沒有。」
「什麼?」晨歸不明白。
「正是因為看透了才不怨不恨,我沒看透,或者說我不想看。」丹賦聖對晨歸說,「師弟你確實是我的弱點!」一直都是。
若當年他真的發狠將晨歸殺死,只怕「親手殺死自己至親」的行為便會讓他生出他無法解決的心魔。
說到底,晨歸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丹賦聖給晨歸解釋,晨歸有些懵。
晨歸不太能接受這個可能性。
「如果我出事了你怎麼辦?!」晨歸第一次覺得自己師兄沒出息,「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也要跟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