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養統領是不介意統領有野心的,也不介意統領多疑,他覺得這些對於統領來說是好事。」李通伸手戳了戳玉獒的腦殼,「像狗兒他們就不同了,他對統領來說是老師,對狗兒就是養父了。」
「我不想做蠢狗這種瘋瘋癲癲的玩意兒。」明葶說,玉獒沖她叫了好幾聲,而明葶只當聽不到的,「但有時候也會羨慕,大抵是人都會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哪怕知道自己得到一部分就必定會失去另一部分。」
得到一部分就會失去另一部分?
夢裡的丘垌北抬起頭,乾枯的頭髮遮住了他空洞的左眼,他詫異地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
「丘垌北是嗎?你哥哥把你賣給我了。」那人笑著撩開了乾枯的頭髮。
按理說這時候丘垌北應該驚恐地伸手去捂自己空洞的眼眶。
曾經丘垌北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可這次他沒有。
他只是看著那個熟悉的男人沖他笑,丘垌北嘴唇動了動,「陛下」兩個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丘垌北忍住了。
那個男人把手放在了他左眼的空洞上,在一陣灼燒感過後,他左眼的視覺恢復了。
「嗯?不疼嗎?」男人很詫異。
「還好。」丘垌北抓住了男人的袖子,「你要帶我走嗎?」
男人一把將瘦弱幼小的他抱起來:「是啊,你哥哥把你賣給我了,你以後只能跟我混嘍。」
「我沒有哥哥。」丘垌北摟住了丹賦聖的脖頸。
「你有……只不過你們走失了,他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丹賦聖輕拍丘垌北的後背。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見他嗎?」丘垌北問。
「很遺憾,他死啦。」丹賦聖似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丘垌北聽得不真切。
「那我的爸爸媽媽呢?」丘垌北又問。
「他沒提起過,估計也沒了吧。」
「哦。」
丹賦聖往前走了很久,忽然感覺肩上有些濕潤。
他有些意外,夢裡的丘垌北應該是有記憶的,他又在哭什麼呢?
無論如何,丹賦聖掏出手帕給丘垌北擦了擦眼淚,他安慰:「沒事的,總有一天你也會陪他們去的。」
丘垌北看向丹賦聖。
丹賦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
他安慰小孩一直不怎麼得要領,這一點他比不上猶清真人。
等等,猶清真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只是比不上他師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