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孩子是我親手養大的!您幫我救救她!您幫我救救她好不好!」丹烈在哭,他嘴角還帶著乾涸的血跡。
丹賦聖最看不得丹烈這副樣子。
他皺著眉蹲下身,伸手掐住了丹烈的下巴,用拇指輕輕擦拭對方嘴角的血跡。
丹賦聖很難受,儘管已經習慣了,但他永遠無法喜歡這種情緒:「你找我做什麼呢?你為什麼不直接打我師姐的主意?你為什麼不繞過我?」
「我……我不會這麼做的。」丹烈鬆開丹賦聖的衣擺,轉而抓住了丹賦聖的手臂,「陛下您好不容易和師姐團圓,我不會再讓您忍受分別之苦……太難受了,我能明白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丹賦聖又是一聲嘆息。
「你共情我做什麼呢?」丹賦聖心裡更加壓抑,可他說出的話卻愈發無情。
「因為您對我很重要!」丹烈毫不猶豫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您受到傷害,哪怕這世界洪水滔天!」
丹賦聖看著丹烈的雙眼:「放棄你的計劃,你不需要向我證明任何事。」
「不!我是對的!」在這點上丹烈寸步不讓,「如今的世界是一潭死水!必須攪動風雲才有可能讓那些正在奔向死亡的生命重新活過來!」
丹賦聖伸手輕撫丹烈的額頭:「你成不了事的。」
「我能成!」
「你成不了,你只對無關緊要的人心狠,只對自己心狠,這沒用。」丹賦聖很了解這種情緒,他剛想做魔主的時候就是這樣。
他曾帶著被「教化」過的魔族去向人類求和,那時候他的底線也特別高。他做的都是好事,所以他和司琛永遠都會是朋友,他永遠都是猶清真人的弟子。
「你沒有自己家破人亡的準備,怎麼敢做讓別人家破人亡的事啊?」丹賦聖問他,「馬慶不是你引誘的嗎?」
「這個世界的情緒只要保持緊張,直到觸碰到某個臨界點,然後在這時候隨便死個人。」丹賦聖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他的計劃,「既然都是『隨便』了,那死的為什麼不能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不能是你的朋友?為什麼不能是我?」
「不行!我只有你們了!」
「也是,你甚至不敢越過我,直接對我的師姐動手。」丹賦聖起身,他拉起丹烈的手,引導他走向一間小屋子。
丹賦聖指著那扇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推開那扇門走進去,你放棄自己那荒唐的計劃,你的業障我陪著你慢慢消。」
「只要你走進去,我保證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走。」
丹烈看了一眼小屋的門,他往後挪了一步。
「你是我養的……不,你是個新生的靈魂,總之最初是我救了丹烈,我可以替你承擔一部分業障,只要你走進去,丹烈這個人就算死了,從今往後便是新生!」丹賦聖聲音越來越大。
丹烈沒有回答,他只是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丹烈!」
「陛下!我有我的道!」丹烈打斷了丹賦聖,「您是錯的!我不想忤逆您,可我也不願意將錯就錯!」丹烈呼吸逐漸粗重,「若我連最後這點堅持都放棄,那我和過去的那個丹烈有什麼區別,那我還是這個新生的丹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