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墨晚上過來,都要賴在她這邊睡覺。
好在怕她趕人,也沒得寸進尺,就睡在了她這前院的客房裡。
這晚睡到半夜,顧嬿白忽而覺得掌心微微一熱,她一下子驚醒了。
與此同時,她也看到,沈成墨竟然從客房裡出來,站在她臥室外面窗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幹什麼?」顧嬿白小聲問了一句。
聽到動靜,沈成墨立刻閃身進了屋,到了顧嬿白身邊後輕輕噓了一聲。
顧嬿白被他神神叨叨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
「噓,」
沈成墨疑惑壓低了聲音,「你這院子裡……怎麼會來了鬼火?」
顧嬿白還沒說話,忽而看到院子裡的情況,不由睜大了眼睛:
院子裡,有幾團足球大的小火團,在半空中忽悠忽悠飄著——不是靈華光暈,真的有點像是鬼火。
這幾個光團就東飄飄,西轉轉,也感覺不到溫度,就在院子裡、和往花房那邊的半空中來來去去的。
換個人估計得嚇個夠嗆。
顧嬿白正驚訝著,忽然在夜色中看到,花房那邊似乎飛過一隻鳥,在夜色中的樹枝上翩躚而過。
「去花房,」
顧嬿白心裡一動,「墨哥,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
「記得,」
沈成墨立刻就明白過來,壓低聲音接著道,「畢方為木精,如鳥,青色,……見則其邑有訛火。」
說著又疑惑道,「我看你往樹上看……你看到那什麼鳥了?」
他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這幾團奇怪的「火團」。
顧嬿白拉著他的手,兩人飛快趕到了花房這邊。
沈成墨打開了燈。
燈光下,花房裡的缸中,亭亭古蓮上的花苞,此時已經盛開:金色爛漫,光澤如焰。
黃蓮花。
「我贏了,」
沈成墨握著顧嬿白的手緊了緊,輕聲道,「媳婦兒,給我一個日子。」
「立冬吧,」
顧嬿白笑了笑,「萬物收藏的時候,比較閒一點。」
沈成墨立刻抬起握著她手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深深一吻:「蓋章了,定了。」
顧嬿白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沈成墨看著顧嬿白看向外面,除了夜色他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知道,顧嬿白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顧嬿白看著外面梅樹枝丫上的青鳥,眸色閃亮:
木之精啊……
沒想到是這株古蓮能孕育出這樣的木之精。
顧嬿白輕輕捻起指尖,那木之精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無聲振翅又落在了一個更近的枝丫上。
顧嬿白耐心靜靜等待。
她的精神猶如釣線般落在了這青鳥身上,小心又耐心地試探往她這邊拉攏。
大約是這木之精,是從她培育的古蓮中化出來的,對於她本身就有一種親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