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向聖上表達其誠心悔過,樂華主動跪冰請罪,不久聖上召見她,繼而長公主樂華恢復尊榮,反是神女阮舒窈得見聖上次數驟減。
本就對沈家不滿的大臣趁機攻訐,彈劾沈二小姐干涉朝政權謀私利,縱然這些摺子都被壓著,可聖上並未明確表態,多數朝臣尚持觀望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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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在即,街上行人不息。
淮洀到雲州城時正是黃昏,朔風吹落梅花,他推開船窗,燈火青熒里大雪紛飛,他第一次來到陸地,來到北國,身邊只有族老和兩個隨從,莫說是他,就是族老看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鮮事物也是如孩童般東張西望。
淮洀族群所居住的海島被惡人侵占,淮洀到北國是為向沈毅之求援。
到底對沈毅之有過救命之恩,沈毅之曾贈與他一柄彎刀作為信物,本就有報答之意,如今淮洀族群遇難,更是把希望寄托在沈毅之身上。
淮洀幾人行為樣貌怪異,從水路進城時便被禁軍盯上,加之獨特的海族氣息,衍神很快也注意到他們。
匯報給阮舒窈時,禁軍已帶他們入宮。
與沈毅之有關的人,燕寧都有興趣見上一見。
燕寧的神魂想要完全主導軀體,以防萬一他會除掉這些可能會增強沈毅之精神意識的人。
為阻止燕寧,阮舒窈趕在淮洀進宮前面聖。
她入太極殿乾殿時,謝友亮正匍身長跪。
謝友亮知曉聖上秘密,心中本就不踏實,今忽得聖上召見,還是在太極殿,不免胡思亂想一番,想到世間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實在心緒難安。
嵌瓷金磚在燭火下泛著血絲般的光,謝友亮垂首盯著那片釉裂,仿佛看見自己脖頸將綻開的紋路,越思越恐,硬是在寒冬臘月嚇得滿頭大汗。
阮舒窈輕瞥他一眼,緩步朝九階鎏金螭首台上的青年行去,逆著光看不清那人眉眼,玄色龍袍袖口的金線蟠龍似是在昏暗中游弋。
藻井把她的影子拉長得近乎妖異,仿佛從她一進來便吸引了青年的所有注意。
「方才在說什麼,把謝大人嚇得不輕。」她立身高台下。
高台上的青年亦是無所避諱,似偶發感慨又似故意試探:「無論是燕寧還是沈毅之,都能做這天下之主。」
豆大汗珠滴落在織金地毯上洇出深色暗痕,謝友亮埋首,心中又是一陣電閃雷鳴,想答卻不敢答,其一不知聖上此言是對阮舒窈說的還是對自己說,其二不知此時的聖上是燕寧還是沈毅之,故不敢開口。
阮舒窈雙手交疊於額前,燭火在她腕間玉鐲上流轉,映得指尖螢光雪白,她婉轉抬眸。
「聖上妄言,北國八百載襲燕姓,唯聖上一人可做這天下之主。」刻意嬌柔的嗓音暈染出一種撕裂的灼啞與蠱惑感。
「呵呵。」燕寧唇齒溢出輕笑:「舒窈還記得北國乃燕氏天下便好,那寡人要除去後患,舒窈自然是會支持寡人的,對嗎?」
「聖上想做什麼?」她問。
「舒窈為何而來?」
燕寧向前傾身,十二旒白玉珠冕在他眉骨投下碎影,明明滅滅間,那雙鳳目竟似呈現異瞳。
「……」
阮舒窈感覺得到,他已然是在壓制怒火,未再繼續爭執。
一柄鑲著綠松石的彎刀被擲在地上,正是沈毅之贈予淮洀的那柄信物。
「異族侵入北國,你出面處理一下吧,謝友亮。」
謝友亮膝行拾起彎刀,霎然明白聖上所指的異族侵入,那個叫淮洀的流浪族群首領曾與沈毅之頗有淵源,且淮洀識得他,不敢細想其中厲害,旋即恭敬領旨。
「聖上可是要濫殺無辜?」阮舒窈忍不住出聲,勢必阻止此事。
燕寧張了張口,神色間流露出一絲少有的複雜情緒,似是在斟酌言辭,半響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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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渤澤細作!」不知誰在人群中嘶喊。
一時間爛菜葉、碎石如暴雨傾盆,稚童將母親蒸的槐花餅砸向刑台,甜膩香氣混著血腥在宣德門前氤氳成霧。
淮洀依舊不明所以,族老也無暇埋怨,稍得一口喘息便開始喊冤,屬實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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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奉天殿也很熱鬧,朝臣驚異阮舒窈公然反對聖上決策,至於渤澤細作他們倒是空前一致,皆以為小心駛得萬年船,縱使這幾個異族並非渤澤細作,亦當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畢竟長魚孑的前車之鑑在哪兒擺著。
朝臣你一言我一語的規勸,阮舒窈看出他們根本不在乎淮洀是否無辜,鐵了心要除掉這幾個異族人。
「神女慈悲,寡人甚感欣慰,但作為君王,寡人須權衡大局。」
燕寧故作為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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