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失重感來襲,緊接著是一無所知。
被遮光簾和厚重的隔音玻璃阻擋在外的星空已經被厚重的雲層遮住,時不時划過一道蜿蜒的閃電,偶爾才能跟上一聲悶雷。
躺在床上的衛凌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直到窗外響起劈里啪啦的雨聲,是密集的水珠落在玻璃上的聲響,小而密集。
不足以驚擾到誰,反倒更加助眠。
熟睡的人嘴角翹起愉悅的弧度,一如夢裡喜悅的模樣——
衛凌側身看著坐在自己副駕上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上下開合的紅唇,一動不動地等著她的主動靠近。
可不知道為什麼,太慢了,或者說是太遠了,明明距離是在一點一點拉近的,但怎麼都過不來,挨不到一起。
好慢,為什麼這麼慢?能不能快一點?
能不能我自己過去?
這個念頭一起,原本靠在椅子上的人像是不可阻擋,也像是擁有穿透一切的能力,一把將被阻擋在外的人拉進懷裡。
像是抱緊了柔軟的玩偶熊,軟得可以肆揉搓,沒有任何顧慮地攻城略地,彼此交融。
不分你我,胸口燃起火焰,燙得發疼,燒得滿足,全是被填滿的欲望。
是絕對不能分離的擁有,是絕對獨有的熱潮,是……是……是夢。
夢!
衛凌猛地睜開眼,聽著響雷的尾音,半晌沒能回神。
不是,她真夢見了?還夢見這種事?
從床上坐起來,衛凌捋走垂在臉前的頭髮,按著心口有意識平穩亂掉的心跳,緩了整整兩分鐘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進了浴室。
坐在發涼的馬桶圈上,她低頭捏著鼻根,半閉著眼睛懊悔睡前不該灌那兩杯水的。
懊悔完又後悔不該有這個念頭,要是沒水還不定得夢到哪一步呢,要是明天早上起來內褲濕濕的豈不是更丟人。
想到這,她睜開一隻眼扯開褲腰,發現淺灰色的布料上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濕痕,登時渾身一僵,像是被定在了當場。
靠,真有啊!
脫掉帶有罪證的褲衩,衛凌不禁慶幸和江思然的賭約取消了,不然明天不管認輸還是昧著良心抵死不認,都相當沒臉。
躺回床上,窗外的雨似乎還沒停,已經醒透的人沒心情去驗證,情緒消沉地靠在床頭抱著手機點來點去。
還有八分鐘過零點,習慣晚睡的那位不知道睡了沒有。
衛凌點開聊天記錄無意識地往上劃了幾下,又點開頭像戳進朋友圈,沒有更新動態。
退回最近聯繫人列表,她手指摩挲著那小小的星空頭像,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要去開這個口了,剛做完那種夢,時間又卡在這種不早不晚的時候,更何況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自然的開場白。
沒有意義的話,說了不如不說。
算了,繼續睡覺吧,明天又是行程滿滿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