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秋不想說話了,心裡卻不服氣地嚷嚷著:有本事你問問你媽去當年為什麼要偏心,把那破墜子給她不給我!
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
衛明淮一眼看出衛澤秋的沉默並不是在反思,恨鐵不成鋼地閉了閉眼:「既然沒有,那你乖乖聽話,待會主動把車開到你大伯家還給他們,然後低頭認——」
不等他說完,耐心急速消失的衛澤秋猛地收回視線瞪著他:「憑什麼?我不!」
預見這一幕的衛明淮臉上的表情無聲破裂。
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模樣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女兒,胸口起伏明顯,額角青筋顯露,腦中指向「好好談」這一選項的紅針,不斷朝著「打死這個沒用的玩意兒」移動。
衛澤秋也看得出衛明淮在極力忍耐,不想再激怒他,也不願意妥協,收回視線看向別處卻也不改口。
安靜的空氣中火花不斷,衛明淮搭在桌下的兩手捏緊,壓著火氣說:「球球,你聽爸的,爸不會害你,這件事只有你去認錯才能算完。」
衛明淮儘量讓自己的態度軟下來,長長地嘆了口繼續說:「你不知道,現在不靠關係,沒有學歷在外面找個像樣的工作有多難,你聽我的,去給你堂姐認個錯,把工作保下,車子你要是真的喜歡,爸回頭把自己的車賣了再給你添點換輛新的。」
「我們家和你大伯家的關係真的不能斷啊,你這麼大了,很多事情你應該明白的。」
衛澤秋眉心的褶皺淺了些,她重新望著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的親爹,嘴角翹起氣人的弧度:「爸,你怎麼確定我去還車去認錯之後就能保證工作?而不是被繼續要求把房子也還回去呢?」
「爸,如果道歉真的有用,當初我不過和她吵了一架……好,打架,就算是打架,她也沒吃多少虧吧,真至於報警讓我進去麼?」
衛明淮一哽,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要不然也不會糾結耽擱到現在,可要是不是呢,那豈不是他們自己把路走死了?
「你說的可能性非常小,球球,我們不能為這點擔心去賭。」
衛澤秋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閉上眼:「賭的不是我,是你。」
衛明淮一怔,衛澤秋搭著桌面起身:「無論如何,到了我手裡的東西都不可能交出去,這就是我的想法,剩下的隨便吧。」
「球球!」衛明淮跟著站起來,「如果因為你,我和你媽的東西都保不住了呢?」
衛澤秋冷冷地看著他,不吭聲,但臉上的嘲諷已經說明了一切。
衛明淮被她的眼神刺到,所有的克制頃刻間不復存在,他瞪著眼睛揚起手啪地一巴掌打歪那張扎人的臉:「我真是把你慣壞了!」
衛澤秋被打了個趔趄,左半邊臉麻了兩秒繼而火辣辣地燒著,又燙又疼。
她虛護著被打的地方,站直身子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右手忍不住顫抖的衛明淮,哼笑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