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起身走到光影斑駁的百葉窗下,背著光看向矮桌上那盆鮮艷的朱頂紅,「當然有。」
「如果根本不存在我會不會回去這個問題,我和容容之間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那你覺得它存不存在呢?」翁遙眯著眼看著站在光里的人。
衛凌笑而不語,一雙眼睛如鷹緊盯獵物一般鎖著藏在孟若珊軀殼下的翁遙:「你可能忘了一件事,也可能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
「衛澤秋搶系統失敗了。」
翁遙臉色驟變:「系統在你那兒?」
衛凌走近幾步:「你猜。」
翁遙故作鎮定:「就算在你那又能怎麼樣?你是被我拽進來的,系統沒有權限決定你的去留。」
衛凌心念電轉,湊近那張仰著的臉低聲說:「是嗎?可是我的系統也檢索過,這具身體已經完全屬於我,你還有能力再拽一個人來麼?」
「不行的話,強制遣返,這裡的衛凌只會死掉。」
「死掉而已。」那不過是最差的結局,她歸還天上掉的餡餅,但也是最好的結局,她不用擔心另一個衛凌會對容容不好。
翁遙上眼皮不受控制地快速顫抖,聲音好像也受到了影響:「你不擔心她一直在?」
這個她用得太突兀,衛凌卻聽懂了,她說的是原主。
衛凌重新站直身子,餘光里一片信息閃爍,那是翁遙/孟若珊的實時數據記錄。
競爭顯化在眼下的作用,就等同於透視眼和測謊儀。
「你就不擔心在你被遣返的瞬間她及時歸位?」翁遙臉側的心率顯示,她激動得有點慌。
衛凌盯著那串數字,內心一片平靜,是這幾天來都沒有過的平靜:「你不了解我,以至於你以為我也不了解你。」
「你不是說過麼,你的為人準則是斬草要除根,寧錯殺不放過……也怪我想起來得太晚。」
「怎麼?你自己忘記了?」
翁遙過百的心率瞬間跌回八十以下,心涼如水。
衛凌微揚的嘴角也穩穩下落,藏在身後攥緊的手陡然放鬆——這一趟來對了,她賭贏了。
翁遙這個死性不改的,果然是在詐她。
「為什麼你願意理解全世界的人,就是不願意理解我?」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呆愣著的翁遙終於再次出聲,語氣里全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