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內室受罪的江觀雲亦被驚動。
此刻房中一片狼藉,那對狗男女正纏窩在外間的羅漢床上,衣衫丟了滿地,許是玩的過火,一隻鞋被甩在門前不遠處。
月珠香汗淋漓,面頰緋紅,身前只著了一件小衣,而那張毓則是赤著上身。
那二人惶恐萬分,嚇的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撈起就近的衣衫胡亂披在身上。
這場面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江聞谷嚇的直接愣在了門口,唐薏上前一步,單手掐在腰間,十分有氣勢的指了門裡的兩個人,「好啊你們,趁我不在敢在我房裡做這種事!當真是不要臉!」
她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但她從前在鄉下村子裡,看到隔壁李大嫂子抓姦鬧得十分熱鬧,亦是這樣的掐腰姿勢,亦是這樣的氣魄。
不過她此刻身形單薄,還是照那豐腴潑辣的李嫂子差得遠了去,略帶幾許自未察覺的滑稽。
那兩個人正顧自慌亂,雖有不足也全可震懾,那兩個自羅漢床上撲跪下來,二話不說便開始磕頭。
「是奴婢一時糊塗,求主子恕罪!」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越過這兩個人,唐薏看到自己的那張羅漢床已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一想到自己晚上睡在這上面,就噁心的要死。
關於這兩個人,唐薏早讓江聞谷去打聽了,兩個人本也算是,後來因雙宗祖上有仇因而不得通婚,後二人各自成家,誰知機緣巧合下又同到了江府來當差,舊情復燃便勾搭上了。
今日唐薏特意帶著江聞谷一起來抓姦,她若自己來怕是這些人不服她,可江聞谷可是正經主子,他們詭辯無門。
反應了好一會兒,江聞谷也終想到了自己兄長,氣的雙眼發紅,「你們就當著我哥的面.......」
雖二人不曾入過內室,可細想起來也是噁心至極。
兩個人是曉得二公子脾氣的,見他動了怒,嚇的瑟瑟發抖,頭磕得更響了。
連日來唐薏可是憋著股火,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把這兩個人抓了個正著,她氣定神閒邁入門中,自八仙桌前坐了下來,江聞谷緊隨其後。
櫻桃適時將門帶上。
「我一早就覺著這筠松居里古怪,還真是蹊蹺。」唐薏挺直腰杆,大聲呵道。
那月珠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下,卻也沒敢抬起頭來,方才在門口他們聽了多久,連她自己心中也沒底。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就跑到我房裡來私會,還有人亂動我的東西,我那盒子裡的首飾早晨朝東,晚上就朝了西,敢是成精了?」
說到首飾月珠自是心虛,唐薏不在時,她常入屋來試戴,自己覺著已經盡力恢復原樣,倒不想都被她看了去。可她還是狡辯道:「少夫人明鑑,我們兩個這是頭一次在這兒......」
「我呸!」唐薏氣勢十足一拍桌子,絲毫不帶平常傻憨的模樣,「平日裡我就說過,我的東西一應不能碰,可我的羅漢床隔三岔五就變了模樣,當我看不出來?」
平日裡雖說主人東西不能亂坐亂碰,可是江觀雲每日需得人照顧餵流食與定時出恭,人來人往並不少,此事也難不住月珠,「奴婢進來送東西時,偶爾見著房內哪裡不對便順手整理了......」
還是這般嘴硬,唐薏冷笑一聲,隨即遞了個眼神過去,櫻桃自袖中掏出幾頁紙卷與一隻流蘇丟到月珠面前。
她一眼便認出這東西是前陣子不見的,竟沒想是落到了她們手裡。
再拆開那疊在一起的幾頁紙卷,上面劃了一道道不規則的墨痕。
連江聞谷也瞧不出那上面畫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