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小人得志,見自己家起勢便帶著過往的憎恨想要坑他一筆,未料不成,故不甘心又來了第二次,這回用的招數更陰損,他吃定了江聞谷和江母的性子,一次次的給他下套,不坑掉江府一層皮他是不肯收手的。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唐薏對這小子也有幾分了解,他雖然有時候衝動急躁卻不是下流之人,救人的事他做得,調戲良家女的事他可干不出來。
「他怎麼這樣,一次不成又來一回,膽子也太大了,就算是今天的江府不如昨日,那也是國公府啊,他就這麼狂?」如何想唐薏都覺著此事不合理,「話說回來,他真就一點忌憚都沒有?江府這麼多年,就沒一個可以依靠的至親好友嗎?」
櫻桃在一旁扯了扯唐薏的袖口,小聲提醒道:「江家原本雖不錯,可信國公失蹤,小公爺如今也倒了,後繼無人,再大的門戶也是無用。」
世間人最是勢利,看你當下又得瞧你往後,江二不成器,明擺著來日無用,都道江家昔日風光難再重來。誰又願意貼邊去為了他們得罪新貴林家呢。
這些還是當初在唐府時,櫻桃聽大姑娘說的。
「把刀遞我,今天我與他沒完,大不了抵命就是了!」現在江聞谷已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眼中除了那柄菜刀便什麼都沒有了。
眾人一見,又七手八腳將他扯住。
瞧這兵慌馬亂,她哪允得鬧出人命,唐薏一拍桌子怒喝道:「別一出點事兒就要死要活的,既有人欺負你,你得把欺負你的人一擊打倒,你去賠命倒是容易,你哥怎麼辦,母親又怎麼辦。」
她私下裡都喚江母為江夫人,方才險些說漏了嘴,話到嘴邊才改口母親。
「反正他都來了,我倒要看看這人什麼本事,你只回我一句話,調戲良家女這事兒你做沒做過?」
「我江聞谷若是調戲了良家婦女,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亦不怕將此事鬧大!」那少年氣的似紅了眼的兔子,唯有重誓才得以證明自己清白似的,想都不想張口就來。
「好,有你這話就成了,這事兒交給我,」唐薏一伸脖子,拍了拍自己胸膛,「他能鬧,我比他還能鬧!」
話畢,她自桌面上將那菜刀舉起,輕車熟路別到後腰上玉帶上,以外衫蓋住,那廂江聞谷傻了眼,還以為唐薏要去同人拼命,「嫂子你......」
唐薏眼珠子一轉,小聲同櫻桃講了句什麼,而後目光又回向內室中榻上那人,隨即指了裡面道:「以防萬一,把你哥也帶上!」
江觀雲腳底生涼,不曉得她的意圖,只隱隱覺著不妙。
唐薏腳下生風走在最前面,終不是才來時的那股子老實巴交勁兒,前後兩個人架著藤椅,江觀雲正窩躺在內。
一眾人來到前院兒時,江母正在堂前與人周旋,可她自小被嬌養著長大,後只倚靠夫兒慣了,眼下無論何事到了她手上都擋不住辦不妥,哪怕林修齊這種人上門,她也難以打發。
院中陣仗不小,隨著藤椅被人平穩落放院子正中,眾人自堂內齊齊朝外看去,見兒子這般形狀的被人抬了出來,本就不得定魂的江夫人不等人扶便自椅上站起身來。
恰時江聞谷與裡面的林修齊撞了視線,未及江聞谷開口,自堂內晃蕩著走出來一個青年。
看起來要比江聞谷年長几歲。
堂外檐下站了幾許人,皆非江家的,自是那林修齊的陣勢。
「是誰把小公爺帶到這來的?」江母眼前只顧長子不顧旁的,高聲喝問。
唐薏在前,這話自是喝給唐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