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嫂子要被嚇壞了,若是誰跑來起刺打架,她自信可以一拳打倆,可是對面這種招術,一時也讓她暈了頭調了向,不曉應該如何招架。
只能看向那兩姐妹以求幫助。
唐薏第一反應,該不是李嫂在馬車上許的美夢成真,果在這裡遇上了了不得的小郎君,急著與她湊成一段佳話?
沒心沒肺是真的,腦子有時不往正地方用也是真的,唐薏會錯了意,甚至小聲在一旁嘀咕:「是不是李嫂子在外欠了風流債,人家來跟她要說法了?」
聲音不算大,只由一旁吳相宜聽得清楚,吳相宜白了她一眼,同時輕拍了她的手掌示意閉嘴別添亂。
到底對比起來吳相宜算是正常人,她自石凳上站起身將李嫂子拉得遠了些,「我們初來乍到,在京中沒有故人,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絕不會認錯!
江觀雲帶了江聞谷來便是自信。
江觀雲的一雙眼目從未離開過李嫂子,見她懵然,他心中怒怨又加重一分,「你到現在還認不出我是誰?」
一旁唐薏扯來棉帛盡力將眼上的藥膏擦掉,再望眼前人,雖側著身看不清全貌,可莫名有種熟悉感,一時讓她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
素來看熱鬧不嫌事大,她當真以為是李嫂子哪裡冒出來的情郎,竟小聲捏著拳頭在一旁擺口型:「嫁給他,嫁給他。」
自是又遭了吳相宜的眼色。
水榭外的江聞谷一直在不遠處盯著這邊情境,見兄長將嫂子晾在一旁一直同旁人說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朝前走去。
一腳才踏到階上,唐薏便瞧見他,「聞谷,你怎麼在這兒,是來遊園?」
熟悉的聲線一起,江觀雲心口一顫,疑惑側過頭去,望向他從未正眼瞧過的,著一身鵝黃羅裙的女子。
少女身形纖細,膚如奶脂,一雙大眼靈動,頭盤靈蛇髻,發上插著一朵精緻的牡丹金釵。
「我哪有那閒情逸緻,我自然是陪我兄長來的。」江聞谷下巴朝江觀雲所在方向一抬。
乍一說兄長唐薏還沒反應過來,再別過眼時,只瞧那陌生男子正深深望著自己,眉眼熟悉,唐薏不覺一怔。
一個念頭自她腦中浮起,桃口微張,半晌才道:「你該不會是......」
「小公爺吧......」
一時腦中凌亂,竟也不曉得該如何稱呼,只挑了個最規矩的,喚其小公爺才不顯失禮。
料是江觀雲再遲鈍此刻也轉圜過來,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一眼李嫂子後眸光再次回歸她的身上。
「嫂子,我哥在府里養了許久,這幾天才能走動,今日就是來找你的。」江聞谷急著為兄長說些好話。
「找我?」唐薏不明,心下想著這下壞了,多半是來同自己要銀子的,「找我幹嘛?」
江觀雲神色恍惚,眼裡如今唯有她一人,這突如其來的震撼太大,竟也一時消化不得。
唐薏不在的這段日子,江聞谷每每與他談起她都是說她如何機靈特別,卻唯獨沒有同他講說她是個什麼模樣,而他也僅是通過旁人對唐薏的描述去想像去猜測,終是因得劉豐年的那聲「黑胖」便理所當然的假設她當是什麼形象。
腳尖調轉,這回終見真顏,昔日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聲線如他夢中那般甜脆,絕不會錯。
瞧著這般俏生的人,一時恍惚,倒也說不上驚喜還是什麼,微微垂眼,方才那般冒失讓人尷尬,唇角微微抽動。
「你隨我來。」江觀雲臉皮薄,凡事與唐薏沾染到一處便總是鬧烏龍,他腦子一熱,微微彎身拉過唐薏的腕子便往水榭外走。
「你誰啊,你要幹嘛?」李嫂子妹子被拉走,與吳相宜跟上來,去路卻被江聞谷攔住。
「兩位姐姐稍安勿躁,我兄嫂有話單獨要講。」
一句話將姐妹攔在後面。
江觀雲雖看著削瘦,可畢竟也是男子,纖細輕盈的唐薏被他扯帶著一路來到一棵背人的杏花樹下。
「你這是幹什麼,拉拉扯扯的.......」唐薏一手扶住墜花的樹杈,一手用力甩開江觀雲的手,從前他半生不死的也就罷了,如今能走能動唐薏自動疏離,背貼住樹幹說什麼也不隨著他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