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的魚他最先遞給姚嘉念,這一次,姚嘉念也沒了什麼顧忌,將規矩禮數皆拋到腦後,只顧狼吞虎咽的吃魚。
之前對姚嘉念的印象是端莊小姐,做作的厲害,原來餓壞了也是會大口吃飯的,他搖頭笑笑,「看你的樣子是要出門,可遇上這事兒,你是不是得先返家?」
提到那件噁心事,手裡的魚都不香了,姚嘉念臉色一沉,「我這副樣子,怎麼回家,若讓旁人看了,怕不知道傳出什麼更難聽的來。」
「本意我是要去莊子上的,現在不知道靈環他們怎麼樣了,那些山匪那麼兇惡......」
「山匪?」劉豐年冷笑,「他們才不是山匪,是最不入流的流匪,沒有固定居所,走到哪搶到哪,搶完了便走,官府想抓都抓不住。」
「想來昨夜他們也是才從哪裡做完惡,想著在山裡歇一腳再走,倒沒想碰上了你們。」
「那領頭的眼被我戳瞎了一隻,哪還有時間幹壞事,定是找地方先救命去了。」
「原來如此。」姚嘉念嘆自己命運不濟,但更慶幸遇見劉豐年。
「你這樣回京怕是不妥,我將你送到莊子上就是。你稍做休整再給你家裡人去信來接你不就成了?你家的下人應該沒那麼傻,滿大街嚷嚷說你遇上流匪了吧。」
「你送我?」姚嘉念有些意外。
「不然呢?」他經口濾下一點殘刺,吐了出來,「把你丟這兒等死?」
語氣仍然生硬,話說的仍舊難聽,姚嘉念心裡卻已然忍不住暗喜。
人活得久了,果真什麼人什麼事都碰得上。
第五十七章 神秘的道人
雞鳴三聲,鴨蛋青的天色漸漸泛白。
白紗窗外一縷晨光透入,室內灰塵於浮光中跳躍。
江觀雲自睡夢中自然醒來,睜開眼後第一時間去看身側的人。
唐薏正枕在他臂彎之上睡的香甜,他忍不住湊過去在她額前一吻,夢中被擾,唐薏輕輕皺了皺眉,翻了個身接著睡。
自床上起身,餘光瞥見桌上凌亂,擺滿了未來得及收拾的畫冊,這些都是周南逸找給唐薏的,她似得了寶一般日日翻看、臨摹。
心中吃味,面色不悅,目光冷然自那堆畫冊上移開,不太情願的穿衣出門。
唐薏素來貪睡,江觀雲離開良久她才從混沌的夢中清醒過來。
稍用了些早飯,便約著江聞谷和櫻桃一塊兒上街。
棠州城不比京城繁華地廣,但是極富煙火氣。
三個閒人東逛西逛走了一早上,江聞谷在後面只顧著拎包。
近午時,日頭火辣,整條街上再無幾個行人,要麼就在道邊瓜攤上吃瓜喝涼飲,要麼就坐在檐下陰影處躲陽。
三人也尋了一處靠街的館子坐下。
雖櫻桃是丫鬟,可出門在外,唐薏從未拿她當過下人,更何況還知道她和江聞谷那一層關係,拉著他坐在一起。
櫻桃才喝了兩碗茶便說到後面上茅房,唐薏心滿意足的見著桌上她今日所買的東西心花怒放,這些都是要帶回京的棠州特產,花的都是江觀雲的銀子,也不覺得心疼,若是讓她自己掏銀子,定是捨不得的。
午時過陰,在日頭下現身趕路是忌諱,三人打算在此歇腳,待午時錯開再回府。
江聞谷被日頭曬得臉紅,端起茶碗尚未來得及喝一口便瞧見窗外街上一道熟悉的人影於眼前行過。
他目光直了一瞬,似丟了魂魄,隨之重重將茶碗擱在桌上,失了力道,茶碗中的茶水灑出大半。
「這是怎麼了?」唐薏忙將桌上東西挪開,以防透了水,卻見著江聞谷似中了邪一樣起身朝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