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光在飛船的小窗口裡與那老人視線交匯,她看到老人咧開嘴,露出發黑的牙齒,她的牙齒很短,有上下兩根舌頭,白色蓬亂的短髮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
幾人都穿戴好防毒面具和隔離外套,做過密封性和氧氣流通測試後,才走出飛船。
「幾位晚上好。」老人笑著,眼睛與嘴巴像是三輪尖尖的月牙,顴骨與眉骨過於凸出,一雙眼睛完全陷在那深谷中,「入境單填過了嗎?」
「填過了,我姓李,請問您怎麼稱呼?」李琢光將填好的入境單和證件、任務記錄展示給老人看。
老人一目十行地看完,抬起眉骨,臉上的陰影霎時舒展了:「我姓儲,是負責接洽各位貴客的。您是來查黑死病的?哦、哦,我還以為您是為了那個案子來的。」
李琢光眉心一跳,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案子肯定和任務有很大關聯:「什麼案子?說不定也在我們的職責範圍內。」
老人的呼吸減緩,玻璃上的霧氣停留時間越來越短:「我們總指揮的人夫被暗殺了。」
登梅中心城市已經肉眼可見的體系崩塌,這個時候就算暗殺總指揮意義都不大,還浪費精力去暗殺一個男人?
「我們總指揮很痴情的,嘿嘿。」老人的眼睛彎得眯縫,幾乎看不到她的眼珠,「白手起家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夫,所以這次非常生氣,下令要徹查,但是我們早就分不出心神負責這些了。」
都分不出心神了還非要給人夫徹查暗殺,這裡每一個字都在對李琢光說她們有鬼。
李琢光疲憊地抹了一把頭盔:「我知道了,我們去見總指揮需要預約嗎?還是……」
「您直接去就好啦,我把地址給您。」老人點頭哈腰,嘴角越吊越高,又黑又短的牙齒咬在一起,露出一大截深紅色的牙齦,「總指揮一直等著您。」
「……謝謝。」李琢光收下老人給的地址,發現就在分配給她們的酒店旁邊。
幾人正要離開,那老人又轉過身來,伸長脖子,那脖子好似層層套圈似的,一節又一節地伸出來,伸到李琢光臉邊。
「對了,李隊長,總指揮說只能您一個人去找她,等著您也不行。」
「我知道了。」李琢光沒問為什麼,點頭應了。
幾人往停車場走去,等看不見那詭異的老人了,觀千劍才湊上來小聲問:「要不然我們在樓下等著?她又不知道我們在不在,我們總不能真把你一個人扔在那兒。」
李琢光刷了一下自己的終端,車庫裡便有一輛車自動啟動,緩慢地開過來:「不用。聽她的。」
「那讓柳一?他反正可以變成一灘史萊姆,讓他堵在門口。」觀千劍還是不死心。
李琢光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員,雖然其她人都沒說話,眼神里卻表達出同一個意思——
總得留一個人在下面接應吧?
「沒事。」李琢光重複道,「我沒有那麼脆弱,別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觀千劍顯然不知道為什麼李琢光要用上這個詞彙,但見李琢光堅持,她便也不再說了:「好吧,那你注意安全,通訊頻道開著嗎?」
「我會開著的,放心。」李琢光坐上駕駛座,看著隊員們紛紛坐穩,她便啟動了車子。
駛出室內停車場,細長黑霧像監獄裡的圍欄包圍著城市,外圍的天空一片黑暗,恆星光穿刺過黑霧之間,與那巨人似的黑霧間錯,仿佛天光乍破。
只有中心城市頭頂一片的天空是淺紅色的,好像罩上燈罩的燈泡就只能照亮那一小部分地方。
因為天空是紅色的,恆星光也是偏暖色的,這讓街上所有的建築都蒙上一層偏紅的濾鏡。
建築破破爛爛的,外牆粉刷的顏色斑駁,唯一濃重的色彩是偶爾出現的一個黑色的叉,窗戶都用黑膠帶貼上,大多都關得很牢,少數的玻璃上破了一個洞,半開著,在風中搖搖欲墜。
路上的行人比晴山二十部要多一些,與二十部一樣,都全副武裝,只不過二十部是為了防曬,登梅是穿著一整套隔離服裝。
她們都繞著有黑叉出現的建築走。
在看到路人之後,李琢光才恍然驚覺方才看到的那個「老人」可能並不是真的耄耋老人。
因為所有的路人都一頭銀髮,滿臉溝壑,極度凹陷的雙眼,瘦矮的身材,過於奇異的長臂和大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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