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用大拇指摩挲著中指上的素戒,那枚戒指上沒有任何裝飾,一看就知道是李琢光就近在哪個商店裡買的,但他心裡裝滿的歡喜溢上了唇畔。
戒指就像一個項圈,圈定了他是有主的人了。
李琢光和桌上的女人們攀談,其她人都很好奇淸剿隊的工作,多在問霍聽潮相關的事情。李琢光有推有讓,太極打得磨盤兩圓。
曇起雲戴著手套給李琢光剝蝦,聽她們談天說地。
他比觀千劍和陳戊晚了七個月才加入九三零,那個時候的李琢光已初具如今圓滑的雛形。
總有捧高踩低的人看不起低等級的異種,李琢光身為零級自然是在鄙視鏈的最低端。每每要接任務,或是去分析部求人幫忙寫報告,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將九三零的請求放在最後面。
曇起雲從陳戊口中知道,最開始她們接的任務都是又苦又累的,畢竟這隊伍里一個零級隊長,一個有過處分,還有一個毫無存在感,怎麼看都是可以被放到最後考慮的存在。
過往各類採訪和隻言片語中,都能讓人了解到李琢光曾經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如今看著她為了搶一個更好的任務而低頭彎腰,他心裡止不住地泛酸。
從一開始聽到一句嘲諷就沉下臉,硬著頭皮拿走最苦的任務折磨自己,到後來聽對方肆意拿過去的經歷對比如今,也能不動聲色地笑著附和對方兩句。
曇起雲無法體會李琢光在其中所受的掙扎與苦楚,他只希望自己能幫上點忙。
他找到了姥姥的舊交,是一個遠洋航行的船長,船長手下有個大副,大副的姐姐也在總部淸剿隊。
——苗蘇。
他找上了苗蘇,懇求她幫幫忙,不必有多大的調整,只希望分析部給李琢光評分的時候能多打點分,讓她不要再為了那一兩個積分愁禿頭髮。
苗蘇當時好像就知道李琢光,神色有些微妙,但是答應了,也答應他不告訴李琢光是他求人幫的忙。
那兩天李琢光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許多,還破天荒買了一箱酒,拉著她們三個隊友喝酒。曇起雲也很開心。
那天晚上李琢光和觀千劍都喝得有點醉,兩個人在陽台上對著月亮哭哭笑笑地結拜姐妹,陳戊端來兩碗醒酒湯,兩人喝完就把碗往地上一砸。
李琢光大喊「摔杯為號」,觀千劍盯著地面看了一會兒,抬起頭說:「這不是盤子嗎?」
醉得沒邊了。
他和陳戊好說歹說把人勸回房間睡覺,他扶著李琢光躺到床上,猝不及防被扯住衣領拽了下去。
女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灼熱的噴吐間瀰漫著濃烈的酒味。窗外透進來一點月光,把她醉醺醺的笑容照得明亮如春光。
「我知道是你。謝謝你,曇起雲。」
有那麼一瞬間,曇起雲恍惚地以為李琢光還是清醒的,只不過第二天早晨醒來,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曇起雲便也沒有再提起。
現在的李琢光對於這種東拉西扯的敷衍但好像有說了些什麼的話術已信手拈來,有時候不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那便都不說。
挨過一頓飯局,還有人意猶未盡地想約她逛夜市繼續聊天,李琢光則眨眨眼說:「工作太忙啦,都沒時間過二人世界,今晚就放過我吧。」
於是在一片友善的鬨笑聲里,李琢光拉著曇起雲離開了包廂。
走進直達梯,李琢光小聲說:「還好不是和領導一起吃飯的局,不然我今晚是要吃什麼吐什麼了。」
曇起雲手裡拿著那束花,他今晚的心跳一直很快,他喘了一口氣,說:「下次我不去了,沒什麼意思。」
「哦?」李琢光轉頭,挑眉看向曇起雲,「我給你戴戒指的時候也沒意思嗎?」
曇起雲呼吸一滯,他像是剛想起這件事一樣,慌忙想把戒指從手指上脫下來:「我忘了,李隊你的戒指要還給——」他手有點抖,出了很多手汗,脫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李琢光擺擺手:「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戴著吧。」
曇起雲的手心在衣擺上擦了擦,開口的聲音也有些抖:「好,謝謝李隊。」
——她是不是那個意思?曇起雲很想問。但他不敢。
明知道答案有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就不要繼續問下去。
李琢光也沒有將話題再進行下去的意思,直達梯的門開了,她們便走入廣場上的夜市閒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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