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是熱的,她是在呼吸的,她是活著的。
如果再讓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也許就是永別, 沒有人會再記得她的永別。
她明明在這個世界裡留下了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結局卻是無人記得。
如果不是芮禮斷斷續續地聯絡自己,可能自己連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兩個人都要全部忘記。
失而復得的喜悅也得是知道自己丟了什麼, 而她差一點點連自己丟了什麼都不知道。
就差那麼一點點。還好還差一點點。
所以她用堅定的語氣說:「你會很痛苦的。」
她心裡明白,其實李琢光不會因為這種情感痛苦。
痛苦的人是她。
是她在用自己最自私的想法企圖讓太陽永遠掛在天空的正中央,沒人比她更明白這種想法到底有多像陰溝里的老鼠。
但她停不下來,她也不會選擇停下來。
即使是錯的,她也要一直做下去。
她再也、再也無法負擔第二次失去李琢光的痛苦了。
李琢光輕輕地回握觀千劍的手,她的骨骼脈絡磕在觀千劍的虎口裡,那麼清晰的觸感。
「……是嗎。」李琢光應了一聲,嘴角肌肉抽動一下,她似乎想笑,但沒能成功。
她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只用眼睛笑了一下,說:「好吧,我會試著討厭的。」
「那就好。」觀千劍以為自己成功把錯誤的觀念灌輸給李琢光了,放心地回去繼續拍攝。
李琢光把吃完的塑膠袋打了個結,繞過湊著鼻子上來嗅袋子的旺旺大王,扔進垃圾桶里。
做完這一切,她坐回沙發上,繼續旁觀觀千劍。
觀千劍第一遍示範姿勢時會對著鏡頭講解這個動作的要領。
她明明剛跑了幾千米,回來又連續做了好幾十個卷腹,說起話來卻一點不喘。
今天的太陽太旺了,李琢光只覺得自己的胸膛也被這種溫暖充盈。
不只是她的軀殼,還有靈魂。
搭在沙發背上的那件羽絨服口袋裡似有一閃而過的金光。
她應該不認識眼前這個人,雖然對方說自己是叫王夭汝,但李琢光還是覺得她不該叫這麼名字。
她顯然忘記了很多東西,但隱瞞作為她的肌肉記憶繼承下來了。
好奇怪,不認識她,卻還那麼信任她。
接下來要去幹什麼呢?李琢光也不知道。她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一上午,觀千劍把視頻素材全部錄好,看了鍾說:
「我中午有個飯局,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飯局?」
觀千劍走進臥室里找了點尺碼比較小的衣服出來,一邊解釋說:「我和一個博主約好合作一次視頻,今天和她吃飯商量一下腳本。」
她拿著手裡的毛衣在李琢光身前比了比:「好像能穿。或者你就穿昨天那套衣服也行。」
旺旺大王一下跳到李琢光的大腿上,轉了一圈,自己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下。
面對李琢光的眼神,觀千劍無師自通地懂了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她說:
「留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反正今天這頓飯是AA,大不了我A雙人份的。」
李琢光沒什麼意見,但故意在沙發上再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起身拿過毛衣去換。
觀千劍對著她的背影喊:「這次別再把頭伸進袖子裡了。」
李琢光:「……」她沒應聲,只在心裡默默說,她又不是傻子。
她關上房門,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寬大的白色毛衣,疊成豆腐塊放在床腳。在穿完外出的衣物後又想到了什麼,伸手把那件疊好的衣服弄亂了。
她在觀千劍的臥室里轉了一圈。
現在她的呼吸越來越順暢了,不再是一呼一吸間需要停頓很久以回憶下一步要如何做。
眨眼也是,說話也是。
陽光斜照入室內,窗戶邊的圓桌子上擺著一瓶鮮艷欲滴的紫色滿天星,李琢光走近那束花。
真好看啊。她想,王夭汝把家裡裝修打點得井井有條。
她和王夭汝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她為此感到如此喜悅?她又為什麼會覺得王夭汝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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