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白風「嘖」了一下:「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一點有效信息都不給我還要我幫你?」
塑料叉子的叉尖瑟縮了一下,喏喏道:「大人,這要我們怎麼說嘛,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變成叉子的。」
「還是要和小巫師交流啊……不然就算是將軍大人也沒有辦法。」左邊的塑料筷子說。
右邊的塑料筷子搭腔:「就是嘛,都怪這個小屁孩。耽誤這麼久我能賺個好幾十萬了。」
塑料盤子扯著嘶啞的聲音說:「我釣的魚估計早脫鉤了,那可是條大魚……」
鄧白風感覺它們的話語裡有許多黑話的樣子,這都是小嘍囉級別的人類,怎麼動輒就賺幾十萬?
那所謂的大魚也不會是真的魚類。
看到那小女孩擺出了一個陣法——真的假的?
她捏不准。如果這個幻境是源自一個小女孩的幻想,那麼在這裡的確是她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做到。
小孩想要借用巫術關住這些人,是為了什麼?
可能是覺得鄧白風太難說通,那些塑料餐具放棄說服她,繼而開始在內部商討起逃脫的方法。
「我看到書架上有一本魔法陣大全,我需要有人吸引走那個小孩的注意力,然後筷子和我一起去把那本書撬下來。」
「可是你是推車,你不夠高,怎麼辦?」
「所以我說撬下來!槓桿原理學過沒有?倆筷子像蹺蹺板一樣把我彈起來,然後我去把那本書推下來……」
「等這個小孩把水喝完了,再去廚房倒水的時候我們就這麼做吧?」
它們聊得熱火朝天,小女孩時不時端起鄧白風喝兩口水。
那種感覺著實奇怪,好像有人在吮吸自己的眼球,加上吸管之前被冉英傑削斷了一截,頂端涼涼的,又像墊了一片薄荷,眼球沒有依託,隨時都可能被吸走。
鄧白風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她感受到自己肚子裡的水空了一些,小女孩也發現了,她抱著鄧白風離開了房間。
身後,那些塑料餐具按照之前說好的計劃開始行動。
女孩先是去了洗手間,用兒童馬桶解決完生理需求,這才抱著鄧白風去廚房灌水。
廚房裡的成年人剛把電飯鍋修好,正在淘米,看到女孩進來,停下手裡的活,先給她倒水。
大舅灌好水,蹲下身與女孩平視:「寶寶今天喝幾杯水了?」
女孩的小手比出一個四,聲音自信而響亮:「四杯啦!」
「哇塞。」大舅眉眼彎彎,「你連4的手勢都會做了?咱們家出了個小天才啊。」
「嘿嘿。」女孩笑得雙眼都眯成一條縫,抱著奶茶杯離開了廚房。
恰好經過大門口,她與鄧白風都聽到大門的密碼鎖響動。女孩停下來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成年女人打開了房門。
「寶寶你在等我嗎?」來人驚喜地揚眉,她關上門,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說。
女孩用力點頭:「嗯,大舅媽,工作辛苦啦,歡迎回家!」
「謝謝寶寶。」大舅媽還沒洗手,就只給女孩飛了一個飛吻。
女孩的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了大舅媽的飛吻,心滿意足地往房間裡走。
但她沒有回到自己的臥室里,而是走進了一個更大更寬敞的房間。
這個房間好像很久沒有人待過了,家具上都蒙了一層透明的遮罩,架子上放著兩盆綠植,葉子上還沾著水珠,不久之前剛有人澆過水。
桌上還有各式各樣的擺件、裱好的完整拼圖、幾張相框裡的照片……只是全都用防塵膜包了一層。
從下往上看的視角反光嚴重,鄧白風看不清那相框裡的照片長什麼樣。
大舅媽脫了衣服準備去洗澡,暫時沒有人管女孩。
女孩把鄧白風放在自己能夠平視的桌子上,拖了張椅子過來坐著,說:「你想幫它們嗎?」
鄧白風一愣,在和她說話嗎?
見鄧白風不說話,女孩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奶茶杯,你想幫它們嗎?」
她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大腿上,坐得板板正正:「我知道你和它們不是一個群體的,因為我不記得又變出過一個奶茶杯。」
——居然真的是她做的?!
她自顧自地說:「我聽得到你們說話,所以你也覺得我是一個邪惡的巫師嗎?」
鄧白風還是選擇沉默。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還是少說少錯。
女孩似乎並不在意鄧白風說不說話:「如果你也覺得我是一個邪惡的巫師,那我會聽你的話,把它們都放了。」
鄧白風:「……為什麼?」
女孩探出上半身,湊近鄧白風,她的雙眼放大:「因為我可以感知到,你不是屬於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