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辰左思右想,最終將視線投向衛陌城:「對不起。」
他不該亂發脾氣的。
衛陌城覷著他道個歉把自已委屈得不行的模樣,心裡那點不快散盡了,伸長手臂摸了摸他的頭,語氣軟下來:「辰兒是覺得哥哥誤會你了?」
陸琰辰抿了抿嘴唇,糾結須臾,最終還是決定老實交代,低聲解釋:「哥哥,你了解我是一個什麼性子的人。
我真實的樣子與世人眼中的『神明』相去甚遠,縱使我願意費心去貼合「神明」,可虛假之事又能欺騙世人多久呢?
比起做一手遮天的『陸仙尊』,我更希望我能不再被世俗的欲望所囚禁。」
神明在人眼中是完美無瑕的,而完美無瑕的相鄰意是身不由已。
陸琰辰話到此處,音量又低了些許:「沒了修為也不全是壞事,除去一開始那些年無所事事、找不到方向,適應之後更像是卸下了重擔。」
做一個被人保護的廢物,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世人口中的魔尊在一起,倒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陸琰辰向來不願意管別人的事,他只做好自已的事、無愧於心便好。
至於世人是感激還是謾罵,那是世人的事情,與他無關。
但他也不願意破壞世人眼中的精神寄託,從而選擇了一種「功成身退」的處事方式。
衛陌城聽了這番解釋,思慮良久,終是點了點頭:「也罷,這樣也罷。」
歸根結底,他只是不忍心陸琰辰以命相護的成果被曲解、被遺忘。
更是看不得曾經那般強大的心上人在面對兩個區區大乘期的邪修束手束腳、使盡百般手段
他的辰兒是少年天才、本該永遠風光恣意、問鼎修仙界,他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既然陸琰辰是這般想的,那麼衛陌城便會依著他,也會保護好他。
只是
衛陌城目光落在某一處,突然忍俊地不禁戳了戳陸琰辰的肩膀,整個人朝他湊了過去,悄聲道:「你親自帶出來的弟子,貌似沒那麼乖巧呢?」
「什麼?」陸琰辰循著衛陌城的視線,慢了幾拍看到了五個熟悉的蒙面人。
清風山的五個少年不知何時把自已全副武裝、在本就昏黑的環境當中宛如暗夜裡的鬼魅,和夜闖血冥宮那晚一模一樣。
這是要做什麼去?
不等陸琰辰開口發問,衛陌城便先一步評價道:「雖不乖,但勝在人機靈,知道不能穿著清風山的制服打人。」
這廝倒是對弟子們要去做什麼瞭然於心。
陸琰辰看看衛陌城彎著的眼睛、又看了看少年們,有點無語:「和你一樣。」